“火烈,我沒看錯吧?美卡居然給菊地送狗糧,菊地居然還愉快地收下了?簡直了……
不怪人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這一家老小,奇了葩了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王強驚得邊說話邊往後退,兩條腿差點拌成麻花,趔趄了一下。
火烈手裡正解著一捆糾結在一起的塑料繩子,勾著頭說,“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美卡不僅智商高,情商也高,說不定牠比你家夥還會心疼人,美卡可是為了家裡人操碎了心。”
美卡認同地點點頭,“嗯嗯嗯,”火烈哥說得太對了,知音啊。
那個男人站起來,把美卡和梅時雪送的東西塞進美卡的書包裡,打算往屋裡拿,抬起臉正麵對著人時,認識的人會大吃一驚!
他赫然就是失蹤好幾個月的菊地!竇豆心心念念的菊地,他還活著,居然就躲在竇家莊!
菊地喊了一聲,“足道,給火烈王強倒茶!”
王強看著菊地還有些跛的腳,對火烈說,“這樣的話,恐怕還得再養上一段時間,才能痊愈吧?”
火烈也在打量菊地的跛腳,回答道,“嗯,還得再養養,不能著急。”
被稱做足道的男人,從屋裡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了,上麵放著茶壺、茶杯、茶葉罐。
這是同樣失蹤了的何足道?也是妥妥地農民工打扮,似乎也不奇怪,何足道跟菊地是對門鄰居,菊地出事時,他最先發現不足為怪。
過了一會兒,菊地將一個裝著花花綠綠東西的大塑料袋遞給火烈,對他說,“麻煩轉交給媽媽。”
火烈心領神會地接過來,掛在窗台上,那些都是美卡帶過來,送給菊地的狗糧和大骨頭。
牠把牠最心愛的東西,大老遠的背過來送給菊地,菊地怎麼忍心讓牠失望。
把他每次送來的禮物都給他攢著,過段時間,再趁火烈過來時給牠帶回去,讓梅時雪給混在其它狗糧裡。
然後,美卡下次走親戚來看望菊地時,再背回來。
美卡跟家裡人吃一樣的飯,狗糧隻是當點心吃,所以,王旭時不時寄過來的狗糧,美卡覺得足夠牠跟菊地兩個吃的。
那麼,菊地是怎麼到了竇家莊的呢?菊地出事那天又發生了什麼?
話說雲躲高調到千科進修學習,讓某些人感覺到了危機,他們一直不願意接納菊地,一是骨子眼裡排斥血統不純正之人進家族,二是死也不願意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瓜分家族財產。
日本的繼承法規定,配偶、子女、父母是其第一順序繼承人。
菊地茂目前加上菊地共有三子一女,法定妻子是菊地的母親藤原佳戴,他的老父母已經相繼去世。
菊地家族目前第一順序繼承人總共五個人,其中菊地母子就占了兩份。
再說,當時菊地出生時又是早產,難免不讓人有各種猜疑,所以菊地就成了某些人非要除去不可之人。
後來看他們母子在中國置辦了產業,又不願意參與家族企業的事務,就打算放他們母子一馬。
結果雲躲赤裸裸的挑釁,讓某些人就坐不住了,瞅準機會,就對菊地下了黑手。
菊地知道以雲躲的尿性,肯定會到千科亂說的,把沒的說成有的,把有的說成純天然的,這是雲躲慣用的手法。
所以,他也一直在防備著背後之人,可能會狗急跳牆。
他知道對方一直都在蟄伏觀察,從來沒有放棄過。
直到有一天晚上,唐宋提醒他,雲天昊要倒黴了,最遲明天就會有動靜,是有人專門設的局。
菊地敏銳地覺察到,這個局就是針對他的。因為雲躲經常高調地揚言,要幫他回到菊地家族,拿回自己應得的利益。
他們害怕雲天昊勢力的介入,會讓菊地如虎添翼。他們不敢冒這個險,就急忙出手了。
時間對對方來說比較匆忙,對菊地來說,更是如此。雲天昊落網,就意味著唐海平要跟著出事。
所以,菊地才匆忙讓黑驢返回上海,把棠棣之花便宜賣給黑驢。把這筆錢轉給唐海平助他渡過難關。
假如他得了唐宋的消息,立馬就躲起來,可能就沒有後來的事,每一分鐘對於他來說都是性命攸關的,可是,唐海平是受他牽連才導致大難臨頭的,他不能不問不管。
就在他解決了這件大事的當天夜晚,就在他準備連夜逃走的時候,就有殺手爬進他家,打開煤氣,試圖引爆天然氣,讓他死無對證。
他跟那蒙麵殺手纏鬥一陣,雙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菊地較為嚴重的一處傷口在腿上,是刀傷。
另一處在胳膊上,是槍傷,無聲手槍。
對方這次是下了死手,刀槍都用上了。
菊地在打鬥間,故意把家裡弄出很大動靜,好讓對麵的何足道聽到。
趁殺手被他重重一擊打翻在地之際,菊地迅速拋出早就準備好的繩索,翻窗打算逃走,可是當他下滑到三分之一處時,殺手砍斷了繩索。
菊地重重地摔到地上,摔斷了那條傷腿。
關鍵時候,何足道開著車子,飛快地停到菊地身邊接應,等菊地拖著傷腿爬到車上,又飛快地開走,這時候,菊地家的煤氣爆炸了。
何足道直接從小區大門的欄杆處闖過,七拐八彎,專撿巷子鑽,直到確認沒人跟上來,才導航到高速上,奔潁水縣而去。
他們闖出小區不久,警車、救火車和救護車紛紛鳴著笛開進小區。
到了潁水縣,已經是第二天上午,菊地發起高燒來。
昨夜,他把自己身上的襯衣撕開,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包紮,止血。
現在,傷口處已經止住血,腫脹起來,一夜顛簸,他嘴唇乾裂,麵容憔悴不堪,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人已經發起燒來。
所幸人還清醒著,還能冷靜地思考,慎重地指揮著何足道最大限度的隱藏蹤跡,保護自己和竇家人。
他不知道有沒有暴露行蹤,更不知道暗中有多少人在關注著他。
他們沒敢直接去找竇豆爸媽,而是打電話叫了火烈。
不一會兒,火烈匆匆忙忙地開車找了過來。匆忙間,他把菊地帶到他在郊外的農家樂飯店。
先把菊地安頓好,囑咐心腹給他們兩個人弄點吃的喝的,又讓人把何足道的車子開走,藏到一個隱蔽的地方。
這才匆匆忙忙跑去找竇媽竇爸,商量著找可靠的、關係過硬的、不怕事的醫生,給菊地治腿。
幾個人一陣抓耳撓腮,還真找到一位已經退休,被某鄉鎮醫院請去坐堂的老大夫來。
這個老大夫姓孫,名和平。
醫術精湛,為人直率,但是性格有點執拗。
彆人退休了,都被縣醫院聘請回去,他因為人緣不好,沒人問津,最後被一個鄉鎮醫院看中請走。
能請到他,竇明禮和梅時雪頓時放了一半的心。
孫和平老醫生醫術高超,菊地這點骨傷和槍傷在他這裡不算什麼,但是,菊地需要臥床幾個月靜養,這就有點麻煩。
最怕在一個地方待久了,被人發現。在人民公安王強的建議下,他們使用了遊擊戰術,每隔一段時間,就換個地方。
結果剛安頓好菊地沒兩天,竇豆那邊又出事了,海群打電話告訴竇明禮說
“竇豆聽說菊地出事了,就昏了過去,在醫院裡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這可把老兩口急壞了,一邊是受傷嚴重,東躲西藏的女婿,一邊是半死不活的女兒。
菊地和火烈他們都勸老兩口抓緊去看竇豆,如能暗示,一定要非常隱晦的讓竇豆明白,菊地還活著。
同時,他們也派人暗中保護老兩口。生怕老兩口已經被人盯著,遭人算計,逼迫菊地出現。
老兩口到麗江以後,從爸媽的言談舉止中竇豆猜到,菊地一定是發生了不能、或者暫時不能暴露行蹤的事。
而且很危險,她從父母焦慮並強做鎮定的神態裡可以猜測到。
特彆是,她這裡剛安頓好,父母不等她身體康複,就急不可耐地往家趕,也很不對勁。
菊地受傷了?還很嚴重!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生命攸關的菊地,最為信任和放心的地方大概就是竇家了。
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啊。
老姑奶奶生病,竇明禮和梅時雪回老家來看望她時,發現老家人更少了,隻剩下為數不多的老弱病殘。
就把這裡當做菊地又一個落腳處,才搬過來一個多月。何足道試著晚上在村裡溜達,幾乎就碰不到人。
再說,菊地搬到哪,哪裡就有王強放的暗哨。
人民公安為人民,沒道理菊地一個守法納稅的好公民,受到生命威脅,他會聽之任之的。
於是菊地就在穎水縣公安機關報了案,請求保護。
公安機關把這個案子交由王強負責。
王強和他的小夥伴們,都心知肚明幕後的黑手是誰,但是他們缺少證據,就決定按兵不動,先讓菊地把傷養好。
王強他們也在布局,就怕某些人不朝網裡鑽呢,隻是在等一個契機。
眼看菊地好的差不多了,他們決定可以偶爾放菊地出院門走走了。
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隻有放菊地這個魚餌出現,才能釣到背後的大魚。
於是菊地在夜晚,可以出院門走走,或者去河邊下簍摸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