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宋新帝國!
趙德昭知道應該是王溥聽到了一些傳聞,對自己有些不滿,但是在其他人麵前,卻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隻不過,現在趙德昭不確定他是因為裴格安,還是因為秦國公府的事。
大堂內,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坐在上首,見到趙德昭進來,哈哈大笑。“小二哥,你這眼睛是咋滴了?”
這個老人是王溥的父親王祚,論輩分可是趙德昭爺爺輩了。
趙德昭不敢怠慢,抱拳躬身道“昨日聚眾嬉戲,挨了幾拳,不過卻也沒輸……”
王祚在後漢時期就高居三司使,後周時期任一州刺史。
他能文能武,不過因為脾氣高傲,人際關係相處的並不好,一直沒有進入中樞。
趙匡胤登基之後,他的年齡就已經快七十了,加上給王溥拜相,就隻給他掛了一個宿州防禦使的虛銜,讓他安度晚年。
不過這個老頭還是個官迷,不服老,也不肯老老實實在家養老。
每當公卿到王溥家,必定首先拜見王祚。
王祚喜歡熱鬨,每次大呼小叫置辦酒席,給他們敬酒,而王溥身為兒子,隻能穿著朝服在他們身邊侍奉,客人坐立不安。
開玩笑嘛,身為丞相站旁邊伺候,哪個客人敢大喇喇坐在那裡享受?
於是,他這個正主就隻能退下回避,而客人們陪著個不服老的老頭在哪裡扯淡。
王祚還對客人說“他不過是我兒子罷了,無須煩勞你們起身相送。”
每次都這樣,客人們都不敢登王溥的門了。
王溥勸告已經年老的王祚請求辭官,王祚以為朝廷不會準許,但他請求辭官的奏章剛遞上去,就被趙匡胤批了。
因為就連趙匡胤也聽說了王祚胡鬨,讓二三品官員坐在那裡喝酒,一品丞相旁邊伺候的趣聞。
這種風氣可不能助長,朝廷法度畢竟更重要。
趙匡胤連挽留都沒有,直接批了辭官,王祚傻眼了。大罵王溥說“我筋力還沒有衰老,你想穩穩地占居自己的相位,卻把我幽禁在家裡。”
王祚雖然有些官迷,有些不服老,但是也不是不學無術之輩。
王溥能成為一代史學家,他在裡麵的功勞也不小。
蘇冕的《會要》和崔弦《續會要》包括眾多的前唐典籍,可都是這個老頭收集的。
王祚大喇喇地坐在那裡,趙德昭抱拳行禮,然後王溥也跟著行禮,四個孫子又行禮。
然後他才嗬嗬一笑。“有沒有外人,何必如此繁瑣,都坐吧。”
趙德昭忍不住心裡翻白眼,說的好聽,如果真的不重禮,拜禮之前為何不說。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已經七十五歲的老頭,到了隨心所欲的年紀,還在迷戀曾經大權在握的時代。
隻是現在沒有外人理他,他也隻能在家人麵前充老大了。
王溥娶了兩任妻子,生了六子四女,卻隻活下來四子一女。
許配給趙德昭的女兒就是唯一活下來的三姐,今年也是十四,比趙德昭大了不到一個月。
趙德昭執意不肯與王祚並坐,請了王溥上座,自己在左手下手相陪。
在他的對麵,四個大舅子挨個坐下,虎視眈眈地望著他。
等眾人坐好,王祚為老不尊地嘿嘿笑問“聽聞你們昨日東宮相聚,後又跑到秦國公府去看美人,可是不虛此行?”
趙德昭斟酌了一下用詞道“確是不虛此行,若我們不去,怕是那秦國公活不過今日。”
除了王溥應該了解一些內情,其他人都驚訝地望向了趙德昭,特彆是王祚,忍不住從漢榻上直起身問道“有何內情?”
趙德昭道“那秦國公本就水土不服,住進了新建的秦國公府,又染了漆毒,昨日就見不好。後將秦國公挪到院中,又放血,灌綠豆湯解毒,才算救回一命。”
等趙德昭繪聲繪色地講完了昨日的經曆,二舅子王貽正忍不住問道“日新,那花蕊夫人當真……”
王溥一聲大喝“二哥!”
嚇的王貽正一個哆嗦,頭也不敢抬了。
王祚嘿嘿笑道“老古板,知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本性,偏偏你要遏製人之天性。二哥兒,彆怕你爹,他敢管你,我揍他!”
王溥的臉直抽搐,趙德昭差點憋不住笑,連忙替老丈人解和。“大人,父教子天經地義,我們不如去喝酒作樂……”
他長歎了一口氣道“這不孝子,連酒都不讓我多喝,一天隻有一壺酒,唉……”
這一家子啊,有個不靠譜的老爺子,這家庭關係亂的可以。
趙德昭又惹了一個是非,不敢接話,隻能向大舅子王貽孫笑道“象賢兄,這開封大雨,金部可有撥錢?”
王貽孫早已履任,如今是戶部金部的員外郎,金部是戶部管錢的部門,他是金部郎中的副手員外郎,是正經的堂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