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隻有裴格安陪著他。“老公,我準備改變計劃,先造出一些白磷紙來,要不然,過幾天的手榴彈造不出來。”
白磷是在底火造出來之前,最好的引火方式。
黑火藥如果不追求威力,是極為好配的,要把黑火藥弄成顆粒火藥,就稍微麻煩一點。
做演示的手榴彈不需要太大的威力,讓人們知道這種武器很厲害就足夠了。
但是要做手榴彈,白磷紙是必需品。
將麻繩來回彎幾圈,用膠水粘結在白磷紙,扯動麻繩,摩擦就能點燃白磷和引線,通過引線,點燃手榴彈。
趙德昭抬起頭來,說道“匠戶營有兩家專門做火藥和鞭炮的,引線和火藥配置,1把最好的配比方式告訴他們,讓他們製作。
還有白磷紙也這樣操作,包括手榴彈,你隻需要去鐵器營,讓他們用生鐵皮敲打出幾個手榴彈殼就好了。
不管是火藥,炸藥,還是以後的化學物質,病毒研究,你都不能親自來。”
她又故意逗他。“那我忍不住親自動手怎麼辦?”
“打屁屁。”
“來啊,來打啊!”
趙德昭放下了手中的筆,歎了口氣,摟住了她。“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就是你,哪怕你跟這個世界處於天平的兩端,我也會選擇你。”
“你不是說要帶著華夏不走彎路,占領全世界嗎?我比你的理想還重要?”
趙德昭很難跟她解釋自己已經經曆過一次明朝,一說出來,她不刨根問底就不是她了。
而要說起來,有太多不想回憶的遺憾。
“隻有我們兩個是從現代過來的,隻有我們的心靈永遠是相通的,跟這個世界,我有隔膜,我相信你也有。也就是說,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其他人都沒有你重要。”
她開心了起來,親了趙德昭一下。“今天我累了,先去練功,然後睡覺。你不要來騷擾我哦,影響了我睡覺,我會讓你半個月睡不好。”
“去吧……”
裴格安一瞪眼,就要發火,趙德昭卻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要不去,你讓我一個月睡不好?”
裴格安嘿嘿像個傻妞一樣笑了起來,她喜歡這種感覺,這個男人不僅強大,還真正懂得她,體諒她。
慕容家族彆院,王溥與前來做客的蔡令性也還沒有休息。
雖然他們都有了準備,知道皇子來襄陽會大乾一場。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子一來,就直接挑戰千年的傳統。
對於兩個一直堅持傳統的人來說,這種變化,是在有些難以接受。
兩人針對這份通告研究了許久,也想到了各種封駁的理由,但是兩個人最後還是決定,等明日去看看皇子的布置,然後才能有理有據地封駁。
送蔡令性離開的時候,王溥從身後看到他的背影,心中一動。“伯楷兄做事穩妥,向無遺漏,陛下為何想的是調回伯楷兄,而不是讓伯楷兄留下替皇子拾遺補缺呢?”
蔡令性站住了腳步,回身拜彆,臉上帶著苦笑。“或許陛下就是嫌棄老朽年紀大,沒有了銳氣。”
王溥回憶地說道“我現在想起來陛下跟我說的一句話,當時沒有記在心上,可是現在感受卻很強烈。他說派我來不是因為我曾經是丞相,而是因為我是皇子嶽丈。
現在想起來,似乎陛下是想讓皇子闖闖,隻要不是有損朝廷根基,就任由他莽。我的作用,不是要協助皇子,隻是要給他套上一個韁繩,彆出界。”
蔡令性疑惑問道“齊物兄,此話倒不難理解,隻是跟我說來,有何意圖?”
王溥笑道“昨日接風宴上,皇子跟我說了關於伯楷兄的事,如今想來,先跟伯楷兄透一下口氣,屆時也不會讓伯楷兄措手不及。
皇子對伯楷兄其實讚譽有加,昨日在江上暢聊後,覺得伯楷兄留在漢京,更有用途,也想給伯楷兄一個機會。”
蔡令性不知是喜是悲,心酸莫名,好一會兒才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抱拳道“身為臣子,用,自當鞠躬儘瘁,棄,也隻能消磨度日……”
兩人在台階上站定,王溥把住了他的手臂,才又笑道“切不可如此消極,伯楷兄也不到甲子,若無暗疾,再乾十年也是可能的。既然在皇子麵前留下了印象,也算是簡在帝心了。”
這個時候,蔡令性才試探問道“襄陽距離汴京千裡,隻是隱約聽說中書令如今身體不好,這是確定儲君了?”
王溥略帶不屑道“中書令隻是癡心妄想,我華夏隻有長子繼承,若非無子豈有兄終弟及?如今天下未靖,陛下才沒有定繼承人,就助長了他的野心。他如今病入膏肓,也算死得其所。”
王溥的女兒都嫁給了趙德昭,自然對虎視眈眈的趙光義沒有好話,一心期待自己的女兒能當皇後。
蔡令性也知道這點,不過確定了趙光義是真的病重,也知道了該怎麼做。
如果真有可能出閣拜相,那他自然不願意就此退出舞台。
許久,他長出了一口氣,拿定了主意再爭取一番,而不是消極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