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說不通。
可趙盈也沒吭聲。
馬車穩穩當當在侍郎府前停下來,她翻身跳下馬車,宋懷雍就等在府門口。
見了人,三兩步迎下來,根本就沒打算讓趙盈進府的架勢。
趙盈臉色還是不好看,勉強想緩和,實在是有些做不到。
宋懷雍麵上其實也掛不住的。
這點小事他都給辦砸了,確實是沒臉見人。
趙盈試圖緩和這看來尷尬的氣氛,隻好先開口叫表哥“現在能查到是什麼人乾的嗎?”
京師重地,持刀逞凶,闖到人家家裡把人給綁走。
賭坊這種地方,暗地裡總會養著一些亡命之徒,有時候也確實會使一些極端的手段。
但何家欠下的債,已經有人牽頭,從中說和——
趙盈憋了一路,此刻才深吸口氣,冷聲問宋懷雍“何家和賭坊的債,當日咱們既然請了順天府的周推官出麵,表哥去問過人家嗎?”
宋懷雍是聽她問完了才開口的“你彆急,已經查到了,就是來興賭坊的人綁的人。”
趙盈呼吸一頓“他們想乾什麼?”
敢在京城開賭坊,背後大概就有官場上的人支持,但這種利益勾結,隻能藏在見不得人的地方。
大家心知肚明,可也是心照不宣。
當官的沒人敢站出來認領從賭坊分紅利拿銀子,開賭坊的也不會蠢到明目張膽打著官家旗號行事。
所以平時似他們這些下九流的生意場,總是要給順天府的官差幾分薄麵的。
現在把人綁了不說,宋懷雍輕易就查到是來興賭坊乾的,可見賭坊的人根本就沒打算藏著掖著。
“原本說好了半個月,這才過去幾日,現在就這樣出爾反爾,明著把順天府的推官給得罪了也不怕——”宋樂儀秀眉緊鎖,說到這兒,話音一收,側目去看趙盈。
她喉嚨滾了兩滾“看來你當日猜的八成沒錯,從頭到尾怕都是有人設的局。”
所以昨日朝上往赴西北的官員名單才剛剛敲定,入夜何家就出了事。
從今晨驚動宋懷雍派去的人至於現在,至多一個時辰,宋懷雍就已經查明是來興賭坊的人所為——
宋懷雍看趙盈出神,等了很久,才試探著問她“帶著銀子去贖人,還是索性報官,讓順天府出麵?”
“表哥你不就是官嗎?報什麼官?”趙盈唇角揚起的弧度是淡漠的,話音落下笑意就更深,“用不著讓順天府的官差出麵,表哥你找個臉生的小廝,帶齊了銀子,隻怕還要麻煩周推官一場,讓他到賭坊去把人給領回來。”
宋懷雍點頭說好“可要是不放人呢?”
趙盈說不會“這個局,現如今便是衝著咱們來的,不放人,怎麼把咱們釣出來。”
她看向宋懷雍身後的宋府,揉了把眉心“我請表哥表姐聽戲,咱們且當不知此事,贖了人出來,送他們回家去。
表哥你再找個人到商行去走一趟,找幾個得力能乾的,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何家都不能沒人護衛,銀子我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