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第八十一章交易
白景禮失蹤了。
自從陳士德被抓進刑部大牢,刑部就派了人嚴密監視著白家,尤其是白景禮。
在刑部沒有需要他到堂對質之前,雖然他近十年來與官勾結,但總還算是首告有功,是以他行動還算自由,隻是不能擅自離京而已。
但昨夜裡,人失蹤了。
刑部一早就把消息送到了大理寺,急急忙忙的發出了告示,全程搜捕白景禮。
用了搜捕二字,就是要捉拿歸案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刑部尚書嚴崇之連忙又提審了陳士德。
是以手底下的主簿回話說永嘉公主來了的時候,他隻能先把陳士德擱置到一旁,匆匆應出去見趙盈。
趙盈一身玄色,與平日裡的嬌俏截然不同。
刑部大堂正中定定的站立著,她背著手,背對著門口,身旁無人,隻身而立。
嚴崇之沒料到她是一個人來的,進門的時候還四下又環顧了一圈。
卻不想趙盈聽見腳步聲,正好回頭,把他舉動看在眼裡,唇角微揚“皇叔沒有陪我來,他也不知道我來刑部,嚴尚書不用找了。”
嚴崇之才鬆了口氣“殿下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他勉強還算是客氣,趙盈自然也不會對他太過分“我要見陳士德。”
果然她話音一落,抬眼再看,嚴崇之就變了臉色。
嚴崇之掖著官袍袖口往後退了兩步“殿下冒然登刑部大堂已是不妥,陳士德是重犯,所涉之案尚未查清,殿下不方便見他。”
趙盈嘖了聲“他貪墨的案子是我抓出來的,我被人攔路截殺一事也多半與他脫不了乾係,嚴尚書說我不方便見他?”
她譏笑著,逼近兩步“白景禮失蹤,難道不是刑部監督有失的緣故嗎?我倒是挺好奇的,嚴大人這些年和陳士德之間,又是否清白乾淨,從無瓜葛往來!”
“殿下慎言!”
嚴崇之是寒門出身,是朝中極少有的寒門尚書,能坐到刑部尚書的位置上,全靠他自己的手腕才乾,得了昭寧帝青睞。
年輕的時候是鐵血手腕,殺人見血不眨眼的,素來有“鐵麵尚書”之稱。
趙盈的話顯然激怒了他“臣為官三十二載,從來隻食君之祿,陳士德是個什麼東西。”
他不大肯賣趙盈這個麵子“殿下還是請回吧,至於白景禮失蹤的事,刑部會儘快把人抓回來,陳士德的罪也會儘快定下,給皇上和殿下一個交代。
以殿下如今的身份,未免禦史言官上奏彈劾,還是快些離去,莫要再踏足刑部大堂的好!”
“嚴尚書的意思是說,孤不配?”
她本來就是不配,但嚴崇之不敢說。
趙盈既然身無官職,憑什麼插手六部事宜。
就算是給她掌管了司隸院,三省六部在她司隸院監察之下,可日常行政事物,也不歸她管,她就是沒這個資格!
不過這位殿下轉頭進宮跟皇上告上一狀,他可沒興趣去觸怒龍威。
於是稍稍收斂“臣隻是在規勸殿下。殿下年幼,行事難免隨心所欲了些,近些時日養在燕王殿下身邊,恐怕學了燕王殿下的習氣。
設立司隸院之事,殿下已經受了不少彈劾,今日若再要強闖刑部大牢,殿下真就一點也不怕?”
她當然不怕。
嚴崇之也嚇不到她。
但她要的,就是嚴崇之這個態度——
“嚴尚書說了這麼多廢話,孤問你的話呢?”
她神色肅然,冷冰冰的問。
在嚴崇之的記憶中,從沒見過這樣的趙盈。
他怔了一瞬,麵色旋即恢複如常“臣沒這樣說過,殿下尊貴,也沒有不配的地方。”
“既然如此,嚴尚書還是這番話?”
嚴崇之擋在那裡,一動不動。
說是擋著,其實也不過是立在趙盈的身前不遠處而已。
但他正值壯年,年輕的時候又在軍中待過兩年,身強體壯,高大的很。
趙盈眼前的光幾乎被他遮擋的嚴嚴實實。
他沒動,趙盈眼角往上一挑,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她哦了一聲“那嚴尚書自便吧,孤告辭了。”
嚴崇之眉心一動,暗道不好,揚聲叫著殿下,見她從身側過,快步跟了上去“殿下這是要進宮嗎?”
還挺聰明的。
趙盈噙著笑,腳步頓住,回身看他“嚴尚書怕我進宮告你一狀?”
她這麼說不就擺明了要去告狀的嗎!
嚴崇之心頭一沉,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恍惚了一瞬,而後沉了聲“殿下對設立司隸院這件事,怎麼看?”
趙盈好整以暇看他“皇叔說設立司隸院就歸我掌管,嚴尚書說我怎麼看?”
她果然是滿心願意的。
所以今天跑到刑部來,要見陳士德隻不過是她的借口。
可是她這一進宮,刑部少不得要被裹進去,他很討厭處於風口浪尖的感覺,雖然身為一部尚書,但他也隻想清清靜靜過日子,乾好他分內的事兒,其他的什麼黨爭,什麼結黨營私,與他全都無關。
嚴崇之就有些後悔了。
也是他失算。
若是早知道趙盈有這份兒心,他就應該一早吩咐底下的人,不許趙盈踏進刑部一步!
她尊貴,沒人敢攔,那也要死命的攔住之後再去回他的話,他來攔,他來勸。
趙盈進不了刑部,看她還拿什麼借題發揮!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嚴崇之緩了一口氣“我陪殿下去看一看陳士德,殿下還要進宮嗎?”
趙盈笑容綻放,連退三步“嚴尚書說呢?”
她不答反問,眉角眼梢的笑意斂去三分之後,一歪頭“我今日來刑部是何用意,嚴尚書已經猜到了,這是打算跟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