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公主今天登基了嗎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二章調查第一百一十二章調查
薛閒亭的話無意間提醒了昭寧帝。
在京城裡頭養殺手,從派人截殺,到朝堂彈劾,樁樁件件都是衝著趙盈而去的。
這段時間朝中發生的這些事,看似是趙盈挑起來的,但實際上,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
是有的人按奈不住,迫不及待罷了。
沈殿臣也好,薑承德也罷,說沒有私心,他們自己信嗎?
昭寧帝冰冷的目光從沈殿臣等人身上一一掃過。
這些人,總喜歡把禮義廉恥掛在嘴上,大義凜然,說的頭頭是道,實則他們自己本就是這天底下最鮮廉寡恥之徒。
“孔卿,是誰告訴你薛卿和永嘉書信往來之事的?”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
孔承開骨子裡都發寒。
昭寧帝的話實實在在把他一腔熱情給澆滅了。
他今天彈劾固然有孔家之故,可也不全然為了孔家。
趙盈做了這麼多事,在昭寧帝看來,難道都是可以容忍的嗎?
再這樣縱容下去,豈不是要眼看著她朋扇朝堂嗎?
據淑妃所說,加上這十幾年來昭寧帝的所作所為看來,大殿下雖然有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可昭寧帝也並沒有放棄這個兒子。
這段時間大殿下辦事得力,儘管是靠著麟趾殿的差事在昭寧帝跟前得力些好處,但那也總歸是好處。
將來的事情不是全然沒指望,父親不也總這樣說的。
可要真是眼睜睜看著趙盈在朝中地位漸穩,來日便什麼都不好說了。
隻是他原以為自己多多少少在維護朝堂穩固,是正義的化身,昭寧帝一句話讓他從頭到腳徹骨寒冷。
“臣年輕時有知己,在朝中久了也有好友,世子與晉王殿下此行西北,隨行護衛中有那麼幾個恰好是臣舊時相識,昨日回京,臣與他們一處吃酒,席上說起此事,臣這才知曉的。”
薛閒亭便冷笑嗬斷他的話“孔大人這樣出身高門的人,說這種話,自己信嗎?”
孔承開很快就冷靜下來,一眼掃去,嗤鼻不屑“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世子難道就沒有寒門好友?據我所知,司隸監周大人,也是寒門出身,也有不少高門出身的朋友吧?”
他話裡話外捎帶著宋懷雍,薛閒亭眯了眼顯然怒火中燒。
趙盈知道他的脾氣,太極殿上也未必容人的。
於是叫父皇“孔大人言辭鑿鑿,斷定兒臣是勾結朝臣,結黨營私,他自是一番說辭,兒臣也決計不認,金殿之上相爭不下,不過是給群臣看笑話罷了。”
昭寧帝幾不可聞歎了一聲“那你的意思呢?”
“胡為先的案子照舊要辦的,父皇金口一開,豈有朝令夕改的道理?這案子總歸還是要交給司隸院查辦。”
她唇角一動,清脆的聲音響徹大殿。
孔承開不肯讓她如願,便要開口。
昭寧帝冷聲斥住他“朕在問永嘉!”
趙盈掛在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鬱“兒臣官居一品,薛閒亭是廣寧侯府的世子,若要為孔大人三言兩語,一本奏章,便要調查,於情於理也都不合適。
況且刑部也好,大理寺也罷,兒臣覺得,就算證明了兒臣是清白的,孔大人隻怕也未必就信,到時候還不是要說兒臣和薛閒亭勾結在一起,以權勢壓人,刑部他們也不敢說實話嗎?
既然如此,兒臣以為,由宗人府來調查此事,最合適不過。”
趙承衍眉心一動,鬢邊青筋突突的。
又給他找事兒?
眾臣麵麵相覷。
誰不知道燕王殿下是個閒事不理的人。
他們似乎都在等著趙承衍開口反駁,然則當事人卻隻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連昭寧帝一時都沒開口。
趙盈知道他心裡怎麼想。
趙承衍不是個會給誰留情麵的人,西北的事他第一次婉拒就已經算是破天荒的給足昭寧帝麵子了。
當皇帝的人,沒誰喜歡被下臉麵的,所以索性不開口。
趙盈想了想,微微側身,正對上趙承衍站立的方向“皇叔覺得我的這個提議妥當嗎?”
趙承衍終於有了些反應“就算我出麵徹查,調查期間,你也不適合主持司隸院事務吧?”
薛閒亭剛想說話,趙盈往前邁了小半步“道理是這樣不錯,但總不能擱置整個司隸院的日常事務,胡為先案也不適合拖延不審,畢竟還要給整個西北百姓一個交代。”
他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趙盈回身,目光重對上昭寧帝“父皇之前點了小宋大人提點教導兒臣,如今若要皇叔調查此事,不妨暫且令皇叔坐鎮司隸院,若是兒臣有丁點行為不檢之處,也有皇叔監督。
這樣既不至於耽擱了司隸院日常事務,也算對孔大人這道奏章有個交代,父皇覺得呢?”
孔承開哪裡會滿意!
燕王?
他不是個傻子,長了眼睛也長了腦子,司隸院的設立,隻怕打從一開始趙承衍就是為了趙盈才在朝會之上提出來的,還要做出一副並非如此的姿態,其實那時候是把他們連同皇上都給糊弄過去了。
叫他去調查趙盈,坐鎮司隸院,他能監督誰啊?
他和趙盈根本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偏偏他有再多的不滿意也都是徒然。
他這頭根本都來不及開口,昭寧帝一拍禦案,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了“那就按你說的辦,胡為先案還是交司隸院審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至於孔卿這道折子——”
昭寧帝話音一頓,引得孔承開呼吸微滯,下意識就抬頭看了上去。
那樣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他從前見過不止一次。
早在宋貴嬪過身的時候。
那時昭寧帝殺伐果決,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誰敢在朝堂上編排宋氏一句,昭寧帝談笑之間,便叫人身首異處。
這就是人間帝王。
孔承開隻覺得喉嚨發緊,卻什麼話也再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