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朝半年以來,做的不好嗎?
整肅貪墨之風,縱使我另有目的,可我至少做了好事,他們不為這事罵我,轉頭又因彆家小郎君愛慕我而罵我?
辛程自負地認為我非他這個辛氏宗子不可,但卻忘了,他本也是要仗著我大公主的身份而行事。
天下百姓罵我,皆因我是趙盈,隻因我是趙盈,這點事,我早看明白了。
他們認為我該是個草包,生來便是天之驕女的趙盈,總要有些不足之處,是他們比得過的,所以趙盈應該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是個隻會闖禍的草包。
就算上了太極殿,也隻是依附在有學識有本事的小郎君身側,一個不夠就兩個,兩個還不行就多來幾個。
從薛閒亭沈明仁再到徐冽,現在還有辛程,將來說不定更多。
周衍,他們不知,你也不知嗎?”
她身邊的這些人,除去薛閒亭與宋懷雍外,沈明仁是有所圖謀,既圖她謀她,自是她有長處可圖。
至於徐冽,她處處維護,可不是仰仗徐冽如何行事。
到司隸院這些屬官,無論是他還是李重之,如果不是被她提進司隸院,隻怕再過二十年,在朝中也沒什麼機會真正的出人頭地。
市井小民希望她是個仰仗男人而行事的廢物,可周衍明白她不是。
即便是燕王殿下,也不能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個廢物。
周衍拱手做禮“臣明白了,臣這就去辦。”
正因為她不是個廢物,所以每每行事,都自有主意和章法。
這半年以來,她確實也有過貪功冒進之時,然則事後也能處置妥當。
隻不過是他……太多心。
“臣知殿下有膽識有魄力更有能力,隻是免不了總要為殿下擔憂,這毛病隻怕是很難改了。”
他臨走前,低歎了一番。
趙盈沒留他。
等人走遠了,趙盈才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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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程大放厥詞的消息一經傳出,宋懷雍就帶著宋樂儀登了司隸院後宅院的門。
趙盈自己根本就是沒事人,這話卻委實把宋懷雍兄妹氣得不輕。
“他除了說這些混賬話,可還有輕狂舉動嗎?”
趙盈嗑著瓜子說沒有“他沒那麼大的膽子。”
“我看他膽子已經夠大了!”宋懷雍黑透了一張臉,張口啐了一聲,“父親已經寫好奏折,明日早朝就上折參他爹!成國公府養出來的好兒子,進了京竟敢到你門前來猖狂!”
宋樂儀坐在她身邊也說對“簡直太放肆了。”
“你們彆生氣啊,這話是我安排人傳出去的,不然他在我這兒說的話,怎麼外麵全知道了?你們該不會以為辛程自己散播的吧?”
“那也不行!他最起碼是——”
宋懷雍聲音戛然而止“元元?”
“表哥你看,我們都沒料到辛程敢到我麵前說這些,可他也一定沒料到我敢把事情鬨大散播出去,不是嗎?”
她把瓜子仁分給宋樂儀吃,一麵又說“舅舅參成國公,他又不怕,不然外麵傳言一起,他們兄弟也該來與我賠禮,現在滿城風雨了,人家不動如山,麵都沒露。
他們兄弟進京,辛恭是為襲爵加官而來,辛程可不是。
他本就有備而來,即便事發突然,也總有應對之法。
是以舅舅上一道奏折,頂多是父皇派人到河間府把成國公罵兩句,無關痛癢的,那是河間辛氏,你以為是沈明仁嗎?”
“所以你又打算做什麼呢?”宋樂儀推開她的手,沒接那些瓜子仁,“既知辛程有備而來,既知他也向薑家示過好,今天這一出,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