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又見著侯府的奴才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反正這種事也沒人刻意瞞著,一時三刻就都傳開了,很正常啊。”
趙盈哦了一下就沒了聲。
宋樂儀看她情緒不高,拿肩膀撞了她一下“在想什麼?”
她笑著搖頭還是沒說話。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事兒。
她之前還在想著,她和薛閒亭之間注定是有緣無分,今天就出了這件事。
薛閒亭和姚玉明之間的緣分,不得不說是有些深的。
這人呐,老天爺本來就各有安排。
她逆天改命多出來這一世為人的機會,本該不信什麼人命天定的,但要說起來,兜兜轉轉,都還是逃不過天命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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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明會到司隸院來,趙盈和宋樂儀都是沒想到的。
年紀相仿的女孩兒卻沒什麼交情。
不存在誰看不上誰的事兒,最大的問題在於淮陽郡主本人。
當年姚家的老夫人楊氏給郡馬爺納妾後,那三房妾室也爭氣,接二連三的懷孕生子,弄得淮陽郡主沒脾氣。
她肚子沒動靜,人家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她又看不上妾生子,不肯抱到自己屋裡養。
等到她好不容易懷上孩子,生下一個男孩兒,郡馬爺的嫡子竟都已經行了六。
可惜沒養成。
小公子一歲多的時候因病夭折,於是等到有了姚玉明,淮陽郡主把她看的眼珠子一般,從小到大,恨不得拴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
趙盈小的時候是跟著薛閒亭上樹掏鳥的主兒,姚玉明和她們不一樣。
這也就是姚玉明健健康康的長大了,平日裡連頭疼腦熱都少有,淮陽郡主才放寬了心,又架不住女兒會撒嬌。
不過儘管如此,姚玉明要獨自出城,身邊也是仆婦簇擁要跟著一大堆的人淮陽郡主才會安心的。
宋樂儀眼神古怪的看趙盈“她來乾什麼?”
趙盈心說我哪兒知道,一麵轉頭叫書夏去把人請進來。
十六歲的少年明眸善睞,一腳踏進屋中時,宋樂儀恍惚嗅到一絲桃花香氣。
她深吸口氣,那淡淡的桃花香氣又無影無蹤。
小宮娥奉茶上來,趙盈笑著叫她坐“你也算是稀客了,我還記得小的時候淮陽姑母帶你進宮給皇祖母請安,我拉你一塊兒去玩兒,姑母抱著你不撒手,說什麼不叫你跟我們去,一晃都這麼多年了。
大家都在京城裡住著,但卻又好像是常年不見麵一樣,這感覺還挺奇妙的。”
姚玉明是個落落大方的姑娘,平日裡也最心直口快,跟誰都沒那麼多遮遮掩掩的臟心眼子。
她也順勢就坐,眉眼彎彎看趙盈“你知道我母親的,一向就這樣緊張,從小都是這麼把我養到大的。
這回我要到玉安觀,也是頭前在家裡說了好些日子才肯放我去,還有弄一大堆的人跟著我。
不過倒也有好處,不然廣寧侯夫人暈過去,我一個人可照顧不過來她。”
趙盈就跟著問她“你是從侯府過來嗎?”
她果然點頭,也知道趙盈要問什麼,沒等趙盈開口,已經先回她“高夫人無礙,侯爺請了胡禦醫去看,隻是受了驚嚇,養兩天精神就好,我是看高夫人沒事了才匆匆辭出來。
城裡傳的沸沸揚揚,過會兒我母親知道了八成要到侯府去逮我。”
這個逮字用的有些妙。
姚玉明的話裡也透著些……隱晦。
趙盈眯了眼“那你還不趕緊回家去?山崩這麼大的事情,不看到你平安,淮陽姑母一定擔心壞了的。”
“你怎麼不問問我來見你有什麼事呢?”
趙盈就不說話了。
宋樂儀想了好久,也是沒想明白姚玉明能有什麼事兒。
為薛閒亭?為廣寧侯府?淮陽郡主把高夫人想求娶的事情告訴她了?
一頭霧水的時候,最好是彆說話,免得說錯一個字,都要賣力氣找補,還未必能找補的回來。
姚玉明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們是在防著我嗎?”
趙盈麵不改色說沒有“防著你做什麼,都是自家人。”
這自家人說得好聽,可一點兒感情都不在裡頭。
姚玉明挑了挑眉“我母親說你答應了高夫人,要給薛閒亭求皇上賜婚,而高夫人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你也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嗎?”
她還真是為這個來的!
淮陽郡主也真是不太靠譜,八字沒一撇的事全說給了姚玉明聽。
趙盈臉上卻又看不出多少意外情緒來,平聲說對“是真的。”
姚玉明微訝“我本來以為是母親騙我,或者高夫人借你的名兒誆我母親,永嘉,你和薛閒亭……”
“我和薛閒亭青梅竹馬,情同兄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姚玉明是徹底愣怔的。
須臾她笑出聲。
笑聲太大了,聽起來不像是嘲笑,但宋樂儀想不通這有什麼好笑的!
她捏了捏手心“你到底在笑什麼呢?”
姚玉明笑聲戛然而止後,定定然望向趙盈“好,我嫁。你去求旨,讓皇上賜婚,我還要一個縣主頭銜,也都包在你身上,沒問題吧,永嘉?”
宋樂儀呆若木雞,看傻子一般,神色複雜。
姚玉明是腦子壞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