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公主今天登基了嗎正文卷第二百七十六章帝王心思第二百七十六章帝王心思
這時辰登門,怎麼會讓人意外呢?
杜知邑點著扶手,也低垂眼皮看了一眼。
這張椅子是比不上閆達明身下那把的,不過上等黃花梨木也已經不是凡品,何況扶手最前端以漢白玉做了包邊,從包邊處延伸至整個扶手上又用紅寶石、黃寶石以及綠鬆石與青金石做點綴,輔以象牙雕片,形成一大片的珠光寶氣。
閆達明斂財都斂的毫不遮掩。
平日裡他的伯爵府總不會無人到訪,無人做客,他這樣的排場給人看去,還能瀟灑到今天,閆達明是有點東西。
杜知邑緩了口氣“伯爺不知道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嗎?”
閆達明淡淡掃了他一眼“我昨天出城,到西郊大營去點兵,這是才回來不久的。
不過城中事情,也有所耳聞。
欽差大臣好不威風,一出手就是那樣大的排場,福州官場大小十五名官員,上到法曹銀曹,下到八品不入流小官,該抓的抓,該抄家的抄家。
我剛聽說這事兒的時候真是嚇了一跳的。
本來還想著,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麼欽差一行才到福州沒幾天,就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還特意打發人去打聽了消息回來說給我。
這才知道都是證據確鑿的,連外宅都一並查抄了。”
閆達明手微一側,去端手邊茶盞。
那盞也非尋常物。
趙乃明是愛瓷的人,一眼就認得出那是宋官汝窯的東西,價值連城。
尋常人若能得一隻,都要愛如珍寶,留下來傳世,供後人鎮宅之用。
到了閆達明這兒,也不過就是隻尋常喝茶用的盞,他甚至連動作都不曾放輕柔一下,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完全是不心疼的。
閆達明低頭吃了口茶,後來就連眼皮都不抬了“王爺和杜大人能乾。
王爺是常年在彭城的,回京的時候都不算多,但真上手朝堂政務,也是精乾厲害。
杜大人醉心經營之道這麼多年,富甲天下,家財萬貫,前陣子不是進獻銀錢於禦前?
說句實在話,那會兒我還想著,到底是世家養大的孩子,伯爵府的嫡子,我的定安伯府是空架子,你們康寧伯府是世代的傳承,到底是不同些。
但有錢歸有錢,不在乎那些錢也是真的不在乎,忠君體國做的不錯,可隻怕骨子裡是個紈絝。
不然好好的伯府嫡子,這些年又是何必呢?
今次福建一行,才曉得是我先入為主,小看了杜大人。”
他說話的工夫,手上茶盞已經放回原處去“說起來還應該給杜大人賠個不是。”
他嘴上說應該賠個不是,麵上一點都不客氣的,穩穩當當的端坐著,更沒有要起身挪動半分的意思。
杜知邑連連擺手,臉上掛的是自嘲的笑“我本就是個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伯爺並沒有想錯。
這趟跟著來福建,實在是充數的。
福建的一切,不都有常恩王爺坐鎮嗎?
我連出謀劃策的都算不上的。”
他是或不是,閆達明也並不是真的在意。
不過他把話拋回到趙乃明身上去,閆達明才側目過去“所以王爺來見我,是有什麼事?”
話說出口,幾乎是連遲疑都沒有,緊接著就玩笑似的哂笑道“還是我這定安伯府王爺也想查抄一番?”
趙乃明眯了眼。
他這個伯府,還用得著查抄?
單是明麵上可見的這些名貴,絕世珍寶,他手上的便宜行事聖旨就足夠閆達明死上回。
人家問,是有恃無恐。
趙乃明也往椅背上靠,翹起二郎腿,學的就是閆達明方才做派“想跟閆伯爺借一樣東西。”
閆達明眉心往一處攏,看起來是不打算接趙乃明這個話茬的。
他是聰明人。
這種時候登定安伯府大門借東西,能有什麼好跟閆達明借用的呢?
總不能是他這一宅院的金銀珠寶。
他是福建總兵,手上最值得趙乃明看重的就隻有一樣東西——
閆達明不吭聲,趙乃明就自顧自的把前話接了過來“閆伯爺為福建總兵,手握福建一省的軍政大權,本王雖為欽差,代天子巡幸福建,可好些事情,還不是要跟閆伯爺商量著來嗎?
鄒巡撫已經被關押於囚車中了,閆伯爺手上的兵符,不知可否借本王一用?”
果然是兵符。
閆達明冷笑了一聲“王爺是在跟我說笑嗎?”
“本王自然不是在跟閆伯爺說笑的。”趙乃明臉上的笑意全然不見了蹤影,也冷下一張臉,冰冷的眼神死死盯向閆達明的方向,“欽差衛隊是要留駐於欽差行轅隨時護衛的,在外本王總要有可用之人。
知府衙門的衙役固然也可以,但總比不上閆伯爺一手調教出來的福建駐軍——”
他尾音是拖長了的,後來聲兒又猛然一沉“其實這件事本來是用不著跟伯爺商量的。
本王既然有便宜行事之權,拿聖旨來跟閆伯爺要兵符,伯爺還打算抗旨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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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盈接到的飛鴿傳書說福州一切都順順利利,她再三想過,總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地方,故而這日散朝之後便徑直入了內宮去。
孫貴人如今很少出門的。
一雙兒女都還在繈褓中,趙姝又本來就還是個孩子,她現如今成了眾矢之的。
馮皇後為了避嫌,生怕沾染上昭仁宮半分,根本就不會踏足此地。
薑夫人則是看不上她,又暗暗地嫉恨,平日就算是想來昭仁宮酸她兩句,可是又會生出些畏懼,怕昭寧帝厭惡了她,從而耽誤了趙澄的前程。
是以孫貴人也算是樂得清閒。
趙盈步入正殿東次間去,孫貴人是窩在床榻上沒下床的,趙姝坐在床內,正低頭逗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