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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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徐冽篇之二
徐冽叛家而走的那天,徐照提了徐霖來一頓好打。
可是無論徐照怎麼打,徐霖都一口咬死了說不曉得徐冽出府後去了何方。
徐盛聽說徐霖挨打的事情,拖著病體從屋裡匆匆趕到祠堂去,跪著求情,白著一張臉咳的五臟六腑都要搬家的時候,才算是替徐霖求下這個情,求得徐照住了手。
但徐照是真的下了死手打孩子,徐霖七尺男兒,愣是叫他打的一個多月沒能下床。
這一切,徐冽暫且都不得而知了。
離府的那個時辰,正是新科武狀元金殿聽封拜官的吉時,他要出京,又一時茫然不知天下之大何處是他容身之所,在京中遊蕩時,又正好遇上了自禦街一路打馬而來的新科武狀元秦況華。
人群中的徐冽一身粗布衣裳,頭上還戴了一頂帷帽,不願叫人認出他來。
背後的小包袱裡,是徐霖臨時替他收拾出來的,放的有銀票,有三兩身衣服,還有一份由統領府開出的通關文書。
“不是說新科武狀元是徐家小郎君嗎?怎麼換了秦家三郎?我還等著瞧一瞧徐小郎君打馬縱市的風采呢。”
旁邊兒立時就有人拉住了那微胖的女人“彆亂議論,新科狀元都是皇上欽定的,你說是誰就是誰啊?”
“可不是嘛,這話可不敢說了,叫官家人聽了去,隻怕拿了你去問罪。”
容長臉的男人顯然更年長一些,比這些婦道人家更有見識,他一手撫著自己的胡須,一麵歎道“我瞧著皇上是極看重秦家的,欽點了秦三郎為武狀元不說,對秦家的推恩封賞可真是不少。
那位太原府張氏的宗子,為官得有六七年了吧?
即便是靠著家族,不是也沒能摸著京官兒的半點兒邊嗎?
這回秦三郎當了武狀元,朝廷就一並下了旨意,擢他入禦史台,令他不日攜帶家眷入京。”
長者嘖聲咂舌“你們細品品,特意點名要攜帶家眷入京,那可不就是秦家的姑奶奶嗎?”
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君年輕氣盛,徐冽聽來隻滿腔怒火。
秦況華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風光,原本都應該是屬於他的!
他本來有機會做武狀元,上戰場領兵殺敵,光宗耀祖。
從小到大在京中行走,他聽過多少庶子卑賤一類的話,大哥和四哥又替他擋去了多少,他心裡麵不是沒有數。
天門山學藝的時候,師父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到山中學藝,吃這份兒苦。
彼時他不假思索的說他要學成回京,光耀門楣,要徐冽的名字躺在大齊功勞簿上,叫天下人都再不敢小看徐六郎。
師父說他雜念太重,貪欲過甚,足足一年的時間,隻叫他做些挑水砍柴的活兒,真本事一點也沒有教他。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初心未改。
師父見他心思這般重,才不再強求。
父親——不,徐照親自到天門山接他回家,他去師父跟前跪拜辭行,師父告誡他回京後要謹言慎行,為人處事萬不可太過冒進。
或許師父是得道之人,早算出了他會有此一劫吧。
下場參考,確實是背著家裡頭,風頭正盛的時候,徐照正好陪著皇上到乾陵去祭先皇了。
徐冽垂在身側的那隻手緊了緊,秦況華的身影早已走遠,直到消失在長街的儘頭,再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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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是怎麼個意思?這是要跟家裡斷絕關係嗎?”
徐冽沒有立刻出京。
徐照雖然身為禁軍統領,但卻沒有私自調用禁軍的權力,也不可能在京城裡大肆搜查。
他自年幼時起,在京中也有至交好友。
眼前這一個,是後軍都督府的嫡四子成榮,比他還要年長兩歲。
徐冽把自己丟在玫瑰椅裡,人靠在椅背上,看著滿桌子的美酒佳肴,卻一點兒興致也提不起來。
成榮舉杯儘飲下“說句實話,沙場征戰,那不是鬨著玩的,你仔細想想,你爹……”
他話都沒說完,觸及到徐冽要吃人的目光,旋即改了口“徐統領,徐統領是不是為了你好的?
你們徐氏一族,祖上就是靠軍功發家的,徐統領年輕的時候也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我跟你說幾句真話,你聽了也彆心裡不受用。”
那想來就不是什麼好話了。
但是到如今這個境地,徐冽竟真的覺得沒所謂。
於是他擺了擺手“你說吧。”
“當年你大哥棄武從文,靠著徐家的蔭封得了個四品文官時候,我爹還私下裡跟我可惜,說你們徐氏到你大哥這一代,算是完了。”
成榮掩唇咳嗽了兩聲,稍稍彆開臉“可有什麼辦法呢?徐統領當初差點兒死在長樂坡,京城那會兒起了歌謠,說什麼長樂坡前無長樂,常勝將軍再無勝這樣的話。
也虧得先帝仁善聖主,擢他做了禁軍統領,再沒有出京去帶過兵。
那是真怕了。
我爹也是上過沙場的人,雖然他在前線軍中不到兩年的時間,可是他跟我說,要不是真的怕了,像徐統領那樣久經沙場的人,斷不會這樣葬送徐氏一族的前途。
直到你——”
成榮的聲音戛然而止。
徐冽眼皮動了下,稍稍坐起來一些“你是不是知道點兒什麼?”
知道是肯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