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005徐冽篇之五
也不知該說趙盈是個多災多禍的體質,還是說她主動招惹麻煩,攪和進那漩渦裡。
劉榮當街刺殺的事情發生之後,朝野震驚,昭寧帝下了旨意詳查此案,還因為這事兒把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當日當差的一並責了一通,最輕都罰了半年俸祿。
打從這以後,看似是消停的一個多月。
徐冽跟在趙盈身邊,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接近她,徐冽是最清楚的。
但這上京的氣氛,總是叫人說不出的彆扭。
好似人人都在提防著這個本該被心疼憐惜的受害者,連外頭百姓說的話也並不中聽。
有人買凶殺人,刺殺天家公主,他們不去說那人心黑手毒,膽大包天,反倒像是趙盈活該一樣。
徐冽生了幾場悶氣,說不出原因是什麼,沒由來的。
他總在暗處護著趙盈的一切,每每聽了那樣的話,怒火中燒。
聽說侯府那位世子為這個在外頭與人還打了兩架。
薛閒亭他是知道的。
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年歲漸長反而沉穩收斂不少,多少年都不跟人動手的人了。
一身的花拳繡腿,如今倒拿來維護起人,他是真把趙盈放在心尖上。
後來徐冽才知道。
就連宋國公府的那位翩翩公子,都與人翻了一場臉,當著人家家宴上,弄得眾人尷尬下不來台,拂袖而去,隔天就上折子參了那人一本。
這天宋樂儀又來了。
是為了趙盈眼下督辦的那件案子——貪墨案,不是那麼好查的。
尤其是京官貪墨。
查到最後,會牽扯到多少人,誰也說不準。
她調查的這麼順利,反而不像是什麼好事。
薛閒亭他們勸誡的話趙盈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唯獨宋樂儀說上幾句閨中密話,她反而還肯聽一兩句。
徐冽仍舊守在暗處。
他耳力極佳,宋樂儀的每一聲低歎,他都能收入耳中。
“我以前總覺得宋雲嘉和咱們不是一個路子上的人,如今瞧著,他還是像個兄長樣的。”
趙盈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可他私下裡勸我收手,一則是眼下的案子交歸刑部與大理寺,二則要我放棄司隸院,退出朝堂,這些卻是你們不知道的。”
徐冽也愣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啊?
宋雲嘉是何時來見的趙盈?
他每天幾乎是寸步不離……徐冽臉色一黑,總不能是夤夜來見,眾人都睡去了,他跑到趙盈這兒來說這些不著調的話吧?
宋樂儀顯然也吃了一驚“怎麼會?”
她低呼出聲來“前些天張家二郎做了個宴,請了好友到家中赴宴小聚,席間也不知道哪個嘴上沒把門的偏說起你,又提起劉榮刺殺一事,估摸著也是吃多了酒信口開河,說得十分不中聽,宋雲嘉不是當場掀了桌子嗎?
難不成是訛傳的?還是我聽到的和你們聽到的有出入?”
她呆呆的看向趙盈,趙盈捏了顆果子丟進嘴裡,嘻嘻咀嚼,失笑搖頭說沒有“的確是這樣的。
你也會說那些話十分不中聽。
這事兒不是鬨上了朝堂嗎?沈殿臣連這樣的折子也敢淹下去,我看他是瘋了。
宋雲嘉的折子是他說淹就能淹的嗎?
金殿上回話,還是我勸父皇消消氣,不值當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酒後胡言,何必放在心上。”
宋樂儀更困惑了“元元?”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叫徐冽走了神。
屋外有些動靜,屋裡的人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不應該出現的狀況。
徐冽是什麼人?又是什麼身手。
他若有心隱去行藏,憑是什麼人,也難察覺。
偏今日,他暴露了。
宋樂儀顯然聽見了,遲疑須臾,側目去看趙盈“是燕王殿下撥給你的那個護衛?”
“是徐冽。”
“誰?”
趙盈倏爾揚聲“徐冽,你進來。”
屋外徐冽正暗自懊惱,聽見趙盈叫他,也沒多做猶疑,提步進了屋中去。
暗衛被發現,是失職,更是大忌。
宋樂儀瞧著那張分外俊朗的臉,一時癡了。
還真是……徐冽啊。
消失在世人視線中長達六年之久的徐小郎君,如今做了趙盈身邊的……暗衛?
所以他之前的六年時間裡,是跟在燕王殿下身邊當差?
燕王殿下還真是與眾不同。
這要是叫徐大統領知道了,可還了得,怕有的鬨騰呢。
宋樂儀一時都顧不上宋雲嘉的事兒,戳了戳趙盈“徐大統領那兒……”
徐冽仍舊麵不改色,趙盈笑著拍她手背“徐照不知道。表姐,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的,你也不用變著花樣再來勸我。
薛閒亭他們叫你來,你隻推了他們就是了。
我如今行事自有章法,你瞧舅舅和表哥是不是不插手的?”
宋樂儀撇了撇嘴,但仔細想來好像也確實是。
從出事以來,父親的確沒有多說什麼,除了在家裡不知道把劉榮罵了多少回之外,從來也沒有動過要勸趙盈離開朝堂的心思。
宋樂儀看了眼趙盈,又去看了兩眼徐冽,幾不可聞歎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你的意思我懂了,薛閒亭他們再與我說這個,我隻回了他們便是,那我先回去了。”
趙盈坐在那裡沒有動,說了聲好,吩咐揮春把人送出門去不提的。
徐冽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隻是在宋樂儀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稍稍側身讓開,連看都沒有多看宋樂儀一眼。
等人出了門,徐冽提著的那口氣鬆下來。
並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即便身為暗衛露了行藏,但那是在宋樂儀麵前,趙盈不會跟他計較這個。
他有沒有能力,能不能護她周全,經過劉榮一事,趙盈心裡最清楚。
所以把他叫進屋中,隻是對宋樂儀的一種無聲的抗議和拒絕。
而宋樂儀心領神會,才有了臨走之前的那句懂了。
徐冽抬眼去看趙盈,屋中的氛圍也算不上壓抑,趙盈眼角甚至還有笑意“宋大姑娘和世子也都是為了殿下好。”
“天下為我好的人未免太多了。”趙盈挑眉看他,“你又是不是為了我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