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還沒……他們就……”
“誰都不許進!”
黎三嬸不知道電話那頭都說了些什麼,但從丈夫怒火中燒的話語中也是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她緩緩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哎,趁火打劫。
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偌大的客廳裡就聽見黎敬山的嗓門忽大忽小,他來回踱著步子,好像隨時都會爆發出驚雷之怒。
“對,必須按你哥說的辦。”
“出了事我擔著。”
“實在不行我過去一趟,陳鑫這會兒還在開會,最快得到八點了。”
“好,嗯,這樣也行。”
掛斷電話,黎敬山氣得渾身發抖,將手機狠狠地扣在了茶幾上。
可惡,敢欺負我兒子!
如果不是黎子深事先有安排,大家各有分工,他怕是早就殺過去了,他就不信他們敢對他指手畫腳,還不是欺負黎子涵年紀小。
“怎麼了敬山,是不是……是不是二嫂家裡人去無憂閣鬨了?”
她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畢竟是自家老公,見他為黎萬山的事傷神,她不可能不跟著擔憂。
“嗯,是子涵打來的,說是他們非要打開保險櫃,想清點一下裡麵的東西,這是想乾嘛?就算二哥二嫂都不在了,我跟子深還能霸占著那些東西不成,欺人太甚!”
“可能他們也是怕,到時候萬一人不在了,那裡麵的東西……不過確實不該在這個時候,彆生氣了。”
黎三嬸搖搖頭,歎了口氣。
她就知道,他們肯定會跑去無憂閣,隻是比她預期的快了些。
“親妹妹,親外甥……出了這麼大的事,生死未卜,不想著過去看看,眼睛裡就盯著那點錢。”黎敬山接過妻子端來的菊花茶,喝了口,憤憤地說,“我都替二嫂寒心。”
“畢竟十幾個小時了,想著肯定活不下來,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自私。”
這方麵黎三嬸深有感觸。
當年,她娘家瀕臨破產,親戚們袖手旁觀,甚至背後捅刀子。
更可悲的是,她父親竟將這一切都通通怪罪到她頭上,怪她沒結識到有權勢的男人,替家裡分擔。
利益麵前,哪有什麼親情可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她天天為黎敬山煲湯,噓寒問暖,是被父親逼迫的,但也有心甘情願,以及愛慕他才華的成分。
直到後來真的嫁給了黎敬山,他們父女間的矛盾才有所緩和。
“老婆,你怎麼了?”
“彆氣壞了自己,快坐下緩緩。”
“放心,我沒事,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讓子涵鍛煉鍛煉也好,總要學著麵對一些事的。”
黎三嬸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她是真怕丈夫再氣個好歹出來。
畢竟累了一天,血壓也高。
就在黎敬山走向沙發,準備坐下來讓妻子幫他好好按摩一下太陽穴時,門外卻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小女孩的哭泣聲。
“爸爸,媽媽,爸爸!”
“明月!”
夫妻二人幾乎是同時喊出。
進門後,黎明月徑直就衝進了黎敬山的懷裡,臉上滿是淚痕。
緊跟而來的管家眉頭緊鎖。
“爸爸,子甄哥哥是不是死了?同學們都在說,二叔跟二嬸是不是也都死了?他們被埋在了雪裡,雪太深,挖不出來,他們都死了!”
“有爸爸在,不怕不怕。”黎敬山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安撫道。
大y山他們一家三口夏天才去過,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對於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孩來說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