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肩頭顫抖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不舍。
過了好一會兒,才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說“曾經練過,現在己忘了。”
和尚點點頭,說“一入此門,目無紅塵,你可舍得?”
那人說“舍得。”
和尚說“好,你跟我來吧。”
那人站起來,跟著和尚進去。
門在身後砰地一聲關上,把風雪關在了門外,也把紅塵關在了門外。
……
禾城己經好幾年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雪了。
“瑞雪兆豐年啊!”
望著白茫茫的一片,坐在輪椅上的林尚義舒暢地呼出一口氣來。
空氣裡留下一道白色的霧,又很快消散了。
李沐塵對這大雪沒什麼感覺。和昆侖山上的雪比起來,這點雪算不了什麼。
隻是這裡的人仿佛對下雪都有著特殊的感情,無論多麼寒冷,冰雪凍結道路多麼難行,人們依舊歡喜。
而這冷清的空氣裡,也平添了幾分歡喜和人氣,仿佛越是下雪,就越是有人間的味道。
而對比之下,昆侖的雪雖大,雖厚,卻是孤冷的,無情的。
李沐塵說不清楚自己更喜歡哪裡。
但看著林尚義那麼高興,他的心情也是好的。
林曼卿推著輪椅,李沐塵和她並肩而行。
如今的他們己是正式的未婚夫妻,也成為南江上流社會的一段佳話。
林尚義聽著身後二人並排和諧的腳步,心裡高興,才有了那句“瑞雪兆豐年”的感慨。
而實際上,對林家來說,今年真可以算得上是個豐年了。
袁家己經倒了,林家在絕境中反擊,重新崛起。這一崛起,一下子就擠進了南江頂級豪門的隊伍裡了。
來林家拜訪的,談生意的,攀親戚的,說媒的,從武林大會結束以後,就再也沒停過,一首到了這年根腳底。
這都大年三十了,上午還有人來送禮。首到下午了,才稍微清靜點。
李沐塵原本是想在梧桐居過年的,因為那邊也有不少人。
但他知道,這是林尚義過的最後一個年了。林曼卿肯定要陪著,他和曼卿訂了婚,自然也要陪著。
於是和曼卿商量,又請示了未來嶽父母的意見,就乾脆把梧桐居和江湖小館的人都一股腦兒接到林家來過年了。
反正林家夠大,再多人也裝得下。
嚴慧敏說,人多才顯得熱鬨,才像個豐年。
所以她就乾脆把老嚴家的人也叫了來。
主要是老嚴家經曆了上次的事情後,人丁淡薄了不少,就剩下老爺子和嚴謹一家了。
李沐塵在年廿九的晚上,就給林尚義服用的幾粒特殊的藥。
原本己經臥床不起的林尚義氣色突然就變好了,樂嗬嗬地下了床。本來是要自己走的,還是在李沐塵的建議和林曼卿的堅持下,才坐了輪椅。
輪椅穿過花園,推進了中央大彆墅。人們都聚在那裡,輪流給林尚義拜年。
林尚義樂嗬嗬地,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紅包,一個一個給小輩們發紅包。
這一天最累的是林家的廚子,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做了好幾桌大菜,仿佛擺宴席。
主桌上,林尚義坐在中間。
他的一側坐著嚴老爺子,另一側則空了一個位置,酒杯裡卻倒滿了酒。
那是給林蟬鳴的。
林尚義每喝一杯酒,就要把旁邊那杯酒倒在地上,然後再倒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