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把頭給縮回去,你那顆燒著的頭容易把我的衣服給點燃。”
“汪——”
··········
霧都·聖詹姆斯宮。
這裡本來用於安置麻風病人的房屋現在再次發揮了自己的作用,那些因為感染了疫病的可憐人此時被送到這處地方進行療養救治,佩戴著鳥嘴麵具的疫醫們在哀嚎的病床間走動著。
此時同樣子佩戴著鳥嘴麵具的瓦倫特正全神貫注的為一位患者進行護理,現在整個霧都的醫療資源實在是太緊缺了,而且也沒有多少人敢冒著感染疫病的風險救治瘟疫的感染者,瘟疫給人帶來的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折磨,它同時也把人從社會上孤立了出來。
感染者會自然而然的被劃分到一個尷尬的位置,畢竟很少有人能夠摘下自己那雙帶著顏色的眼鏡。
就在瓦倫特認真的照顧患者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同樣佩戴著鳥嘴麵具的醫生推開了大門走了進來。
麵具之後的瓦倫特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毛,他在為對方毛躁的行為而感到不悅,現在這些疫病纏身的患者需要的是靜養。
“瓦倫特醫生,你之前給303病室注射的疫苗起作用了,那些疫病的感染者現在情況已經開始有所好轉了。”毛躁的醫生來到瓦倫特麵前激動地說道。
這句話就像一塊石頭扔進平靜的水麵,在這處病室內的感染者在聽到有感染者病情轉好之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瓦倫特所在的方向,他們那雙因疫病折磨而變得麻木的眼睛瞬時沸騰了起來。
瓦倫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什麼東西牢牢鎖住一樣,他把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此時一隻骨瘦如柴的右手像鐵鉗一樣牢牢的握著他,這隻手就是麵前這位他負責照料的老人伸出來的,此時老人那雙昏聵的眼睛望著他。
老人望著瓦倫特的目光中充滿了希冀。
瓦倫特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拍了拍老人的手,哪怕對方此時握著他的手非常的用力。
“放心吧,會沒事的。”
像是感受到瓦倫特言語中的堅定,老人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
麵對生的希望,沒有人會放棄的,而此時病室內這些飽受疫病折磨的人們是不會放棄這份希望的。
“瓦倫特醫生,疫病是不是真的有疫苗了,我們是真的有救了嘛。”
“瓦倫特醫生,能不能先給我···,不,給我們先注射疫苗啊,這幾天我們一直都有配合伱啊,我們是不是可以先獲得疫苗的優先權啊。”
“瓦倫特醫生,我不要疫苗,求你把疫苗給我的女兒吧,她才隻有三歲。”
“瓦倫特,我可以給你錢,多少錢都可以,快點把疫苗給我接種。”
病室內的病人就像瞬間沸騰的水壺一樣,他們開始紛紛的向著瓦倫特和毛躁的醫生開口說道。
毛躁的醫生顯然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他有些慌張的看向瓦倫特。
瓦倫特緩緩的站起身來,接著他環視了所有發出聲音的患者,他本來就身材高大,加之他現在身穿泡過蠟的亞麻衣服,頭上佩戴著狀如鳥嘴般的麵具,這種裝扮多少是有點嚇人。
被瓦倫特掃視的人都下意識的低下自己的頭顱。
“都安靜點,疫苗的事情由我們來操心,你們要做的就是相信醫生。”瓦倫特沉聲地說道。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瓦倫特就毫不留情的轉身向病房外走去,在經過毛躁醫生的時候,他隻是冷冽地說了一句。
“你也跟過來。”
瓦倫特和毛躁醫生來到了聖詹姆斯宮內一處走廊,現在外麵天氣晴朗,陽光和煦,此處的穿堂風非常的溫和,瓦倫特摘下自己的鳥嘴麵具露出了自己那滿是汗跡的腦袋,而對麵的毛躁醫生也摘下自己的鳥嘴麵具,麵具下是一位留著短發的美麗女子。
“莉娜女士,有些話語你需要注意場合,對於那些患病的人來說,疫苗就等於解藥,他們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疫苗的原理,所以你必須時刻記住自己的言行和說話的場合。”
“對不起,我···我下次會注意的。”名為莉娜的女醫生有些緊張的回道。
瓦倫特也並不打算繼續批評對方,他的父親曾經跟他說過每當你要批評彆人的時候,要記住,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麼好的條件。
這個忠告陪著他度過了見識淺薄和涉事未深之時的青蔥歲月。
“303病室的病人我待會自己過去確認一下情況,你先去一趟調控室調幾個醫生去我剛才所在的110室,並且告訴他們以後那裡就不是我負責的區域了。”
“啊?”
莉娜有些不解的看向瓦倫特,不過對方明顯就不打算跟她多解釋什麼,他隻是用眼神催促著對方快點去辦事。
在瓦倫特那雙清冷的目光的壓迫下,莉娜有些匆匆忙忙的向著調控室的方向跑去。
當瓦倫特轉身準備向著303室走去的時候,他才發現前方走廊的石質欄杆上正坐著一個金發金眸的俊朗青年,而在金發青年的身下則趴著一隻白毛犬。
金發青年那雙金色的雙眸此時充滿了玩味。
“亞伯拉罕,有些話我還是想對你再說一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很欠揍啊。”瓦倫特莫名的對金發青年那雙玩味的眼神充滿不爽。
說實話,對麵那家夥一直讓他覺得非常破防。
“沒有。”夏修笑著搖頭道。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從你讓110室病房內的患者安靜的時候開始。”
“你這個偷窺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彆這麼說,這可是夢幻能力之一。”
“嗬嗬,我現在要去303室了,你要跟著嘛。”
“當然。”
夏修笑著來到瓦倫特的身邊,在前往303室病房的路上,他對著瓦倫特開口說道
“我還真是有點意外你在病房的處理方式。”
瓦倫特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彆人的行為或有磐石般靠得住的基礎,或有爛泥般靠不住的理由,可是一旦過分到某種程度,我也就不管背後的原因了。”
聽完瓦倫特的回答後,夏修摸著下巴說道
“善良必須帶有鋒芒,寬厚必須帶有底線。”
瓦倫特有些意外的看向金發青年,對方總結的非常好。
“你說得很對,當我成年踏足社會之時,我恨不得世人全都穿上軍裝,永遠向道德立正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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