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因為好像沒人得過這種病,沒有人訴說過這種病是什麼,那些“死而複生”的扭曲存在好像也並未接觸過死亡,它們隻是怪物,它們不知死亡。
“喵,選擇······”
逐漸消散著的雪孩抬頭看了眼瓦倫特,她瞧見了對方眼裡的憐憫,雪孩用臉蹭了蹭對方的手。
“人類難道從來不為自己生活在無窮選擇裡而害怕得快崩潰嗎?”
雪孩直視著瓦倫特·貝爾納如是說道。
“遼闊的世界應有儘有,卻唯獨沒有儘頭······根本就沒有儘頭。”
“你的身上壓著一個世界,你甚至都不知道它會在哪裡結束,而你又是否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結束?”
“太多的選擇,太複雜的判斷,很痛苦吧。”
麵對著雪孩的問話,瓦倫特沉默了。
“阻止我腳步的,並不是我所看見的,而是我所無法看見的。”
“我的存在的意義就是這座繪畫館,外麵的世界太大了。”
雪孩清楚自己的選擇,正如命運在她麵前清晰可見。
萬物皆為世俗所累,這是萬物的宿命,雪孩拒絕了這份宿命,她選擇了純粹。
雪孩的身影開始變成點點浮光,現在,擺在瓦倫特·貝爾納的麵前又是一個選擇。
拿出[巴魯姆克聖劍]斬斷死亡的宿命,抑或是尊重雪孩的死亡。
瓦倫特的手握了握,他想要現在喚出[巴魯姆克聖劍],但是望著搖了搖頭的雪孩,他的動作卻僵持住了。
“謝謝······”
雪孩最終還是化為了光點消散在盧浮宮內,瓦倫特的手不知何時攥緊了。
[上帝視角·私人]騎士的[憐憫之心]讓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上帝視角·私人][憐憫]已經解鎖。
夏修的視角再次出現了[上帝視角]的滾屏文字和聲音播報,他並沒有去關注這些,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瓦倫特的身上。
“走吧,我們得把畫還回去。”
“嗯。”
瓦倫特沉默的應了一聲,兩人就這麼沉默的把《永恒的微笑》放回盧浮宮的二樓,接著他們就徑直的向外離去。
········
盧浮宮外。
當兩人一狗走出盧浮宮之時,懸掛在天幕上的月光向著兩人傾斜而下,沐浴在月光下的瓦倫特·貝爾納看著夏修說了一句。
“休·亞伯拉罕,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聽著瓦倫特的問話,金發青年抬頭仰望著天幕的月亮。
“我不知道,人們隻有在擁有選擇權的當下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會怎麼做。”
金發青年側過頭注視著瓦倫特,瓦倫特從他那雙金色的雙眸瞧見了另一種純粹。
“瓦倫特,人是不可能預先對他要實行的立場進行判斷。在此,人們隻能得到在純粹狀態下對精神痛苦的一種描述。這種描述目前尚未摻雜任何形而上學和任何信仰。”
“我可能選擇拯救雪孩,接著帶著體驗生命,了解生命,讓她了解生命的美好;我也可能尊重雪孩當下的選擇,讓她懷抱著那份純粹迎接死亡。”
“一直思考這種問題的話,是毫無意義的,當我們做出選擇之時,我們就隻能一直往前走,無法回頭。”
聽完夏修的話之後,瓦倫特對著他問了一句。
“你能夠做到不回頭嘛?亞伯拉罕,有誰能夠做出無悔的選擇嗎?”
“瓦倫特,我不知道。”
夏修隻是搖了搖頭,他沒有正麵回答對方這個問題。
當夏修成年之時,就下決心要在那冰冷而又燃燒著的有限世界中生活著,而當他來到泰拉之時,他也同樣子決定在這片更加殘酷的世界生活著,他是永遠的向上攀登者,他能夠做的到的隻是不回頭,但是他無法做到真正的不後悔。
“亞伯拉罕,有時候我覺得你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你和世界好似是分離,世界對於你來說就是荒誕的、毫無意義的;就像是人對荒誕的世界無能為力,因此不抱任何希望,對一切事物都無動於衷。”
“但是有時候我卻覺得你比任何人都要純粹,你的身上有一份獨特的特質。”
瓦倫特深深地注視著麵前夏修那雙金色的雙眸,他一直覺得麵前這個金發青年身上有股不知道這麼形容的特質,而當他瞧見雪孩的時候,他隱隱約約察覺到那份特質是什麼。
“亞伯拉罕,對於你來說,命運是什麼?”
夏修愣了愣,他那雙金色的雙眸倒映出的瓦倫特複雜的眼神,他想了想,接著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對於我來說,命運是沉睡的奴隸。”
瓦倫特沒有再說什麼,他迎著月光繼續向前走去。
夏修看著瓦倫特的背影,他搖了搖頭,隨後抬腳跟上對方。
而此時瓦倫特已經知道答案了。
休·亞伯拉罕,他的身上有著一股超越常人的純粹,這份純粹讓他擁有了超脫人性的神性。
··········
翌日。
鹿院·主要辦公區域(地下一層)行政人員辦公場所。
非自然科學學群辦公室內。
叮——
你有一封特殊的郵件!
阿爾伯特·勞恩根收到了一封郵件,而這份郵件來自於他那位已經畢業的學生。
勞恩根教授抱著好奇的心情緩緩打開了對方傳送給自己的郵件,他先是跳過對方在開頭那些沒有營養的問好,接著把目光投向了最為精華的部分。
勞恩根教授的眉毛忍不住挑了挑,他這個學生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他發給自己的郵件,沒有一封是不求人辦事的。
隻不過他想不到對方的膽子這麼肥,翅膀這麼硬,現在都敢盯上夜晚先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