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周圍世界的好奇心似乎無窮無儘。
對於那些普通孩童都知道的事物,她卻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她對曆史的細節、科學的奧秘、藝術的表現形式以及各種語言和民俗的探究,都顯示出一種異於常人的渴望。
她的眼睛,在談及這些知識時,總是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格蘭特對這個全新的翠絲特感到既陌生又著迷。
他發現自己在她麵前不再是默默無聞的守護者,而是成了她了解這個新世界的向導。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談中,格蘭特被她對知識的渴求所吸引,他開始為她講述那些她不知道的普通事物,如同向一個渴望學習的孩子講述世界的奇妙。
然而,當格蘭特沉浸在這種新的互動中時,他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矛盾。
他開始懷疑自己對翠絲特的感情——是愛慕她作為一個人的全部,還是僅僅著迷於她現在這個充滿未知的形態?
而翠絲特,這個失憶後重生的翠絲特真的是原先的那個她嗎?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隻要在一起,什麼都好。”
格蘭特在心中如是說道,他想像往常一般再次伸出自己的手握住翠絲特。
但是,這次他卻沒有握住。
“怎麼了?”這次是他問出這個問題。
“格蘭特,人類的愛是純粹的給予嗎?……愛,是這麼理想化的東西嗎?
人是需要愛和被愛,需要了解和被了解嗎?愛是一種能力嗎?如果是……那麼,接受愛也是一種能力嗎?”
翠絲特笑著對他問道。
她的笑容,就像初春的花朵在晨曦中綻放,不僅帶來了色彩,還帶來了生命的活力。
仿佛春風吹過湖麵,帶起一陣陣清新的漣漪。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她的笑容而變得溫暖和歡快。
格蘭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一股沒來由的恐懼感突然湧現。
在陽光燦爛的裡斯本大學中,所有人都沐浴在溫暖而和煦的光芒下。
然而,就在這個畫麵和諧的時刻,一位身著黑色教士服的男子出現了。
他的右手執著一把雨傘,左手則緊握一本黑色的書籍。
他的容貌英俊,但眼神中卻透露著深不可測的淡漠。
當他出現的時候,格蘭特發覺自己無法動彈。
那雙琥珀色的雙眸隻是簡單打量了一下他之後,就把目光轉移到“翠絲特”的身上。
黑袍男子的雙眸如琥珀般閃爍,他的出現似乎撕開了現實與幻境之間的界限。
格蘭特和翠絲特的視線被他吸引,隨後他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場夢幻般的琥珀色月光之下。
這場景如同鏡花水月般虛幻,不可觸及的月亮高懸於蒼穹,而空氣中伴隨著微弱卻持續的滴水聲,似乎是時間的流逝在低語。
突然,無數細如蛛絲的線條在他們周圍閃爍,每一條線都像是命運的紐帶,織造著一場無法逃脫的夢魘。
在這個幻境中,翠絲特的身影開始扭曲,她的皮囊和血肉似乎在空氣中瓦解,就像是一個由水彩畫成的人物在雨中溶解。
啪——
如同氣泡破碎的聲音響起,那非人的存在如同被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冰冷的血液濺曬在格蘭特的臉上,他目睹了這一切,但他卻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翠絲特化作空中的紅色花朵,那花朵在空中綻放、飄散,最後沾染在他呆滯的臉上。
“不……”他在心中絕望的呢喃著。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恐懼和絕望,他的愛人,就這樣在他眼前消逝,仿佛一場美麗卻殘酷的夢。
黑色教士服的男子就像一個指揮著命運的導演,他的眼中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隻有深邃和冷漠的琥珀色光芒。
當這場幻境結束,格蘭特發現自己仍站在陽光下,而翠絲特已經不見了。
望著地下的血泥,回憶著剛才那衝擊性的一幕。
格蘭特終於忍不住,崩潰了。
“不……,這不是真的……為什麼……”
格蘭特感覺到自己的腿失去了力量,一陣眩暈襲來,他無力地跪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抓住頭發,仿佛這樣可以抑製住內心的痛苦。
格蘭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他的胸腔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胃部開始劇烈抽搐,一陣陣的惡心感襲來,讓他不斷地乾嘔,胃液帶著苦澀在喉嚨裡翻騰。
這種身體上的痛苦似乎也無法比擬他心中的絕望。
“嘔——————”
淚水和鼻涕無聲地混合在一起,沿著格蘭特蒼白的臉頰流淌。
他的眼神空洞,失去了焦距,仿佛他的靈魂已經跟隨翠絲特一同消散在那個詭異的幻境中,他的心中充滿了混亂和恐懼,每一個回憶都像是一片片尖銳的玻璃,在他的腦海中劃過,留下無法愈合的傷口。
格蘭特的精神仿佛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的世界已被那個恐怖的幻象徹底摧毀。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和恐怖,連陽光的溫暖也無法觸及他冰冷的心靈。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被遺棄在無儘虛空中的靈魂,無助,孤獨,被深深的恐懼和絕望所吞噬。
碰——
空間再次出現漣漪,一隊全副武裝的[狩獵之廳]的傳奇獵人出現在這裡,當他們望著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精神崩潰的格蘭特的時候,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天國!!!”
“這幫該死的雜碎!!!”
滴滴滴——
手腕上再次響起科學院的警告聲,此刻,整個伊比利亞已經同時發生不下上千起“屠殺”。
“這就是天國的正義!?”
為首帶隊的深海獵人此刻雙眸變得鮮紅無比。
麵對天國第一持劍人所帶來的血色恐怖,所有伊比利亞人的內心深處,熊熊燃燒的怒火如同沉睡的火山突然覺醒,那是一種深深的憤怒,像是被無情的風暴激起的海浪,洶湧澎湃,無法抑製。
這股憤怒的源頭,是對天國天使肆意屠殺極致憎恨,火焰在所有人的心中不斷蔓延,就像無法撲滅的野火。
不甘心像是被困在胸腔中的怒吼,每一個呼吸都充滿了掙紮和痛苦。
在仇恨的刺激下,天國和天使變得扭曲和模糊,它們每一刻的存在都像是對伊比利亞的嘲諷。
那種痛苦仿佛無數針刺在心上,每一次跳動都讓人無法忘記那刻骨銘心的痛楚。
極度的仇恨在所有人心中孕育,像是黑暗中滋生的惡魔,不斷地吞噬著他的理智。
思維被仇恨所籠罩,每一個念頭都充滿了破壞和報複的渴望。
沒有了寬恕和理解,隻有對那些傷害伊比利亞的人無儘的怨恨和想要回擊的渴求。
在遙遠的以太深空,四君主,投下戲謔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