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照片不一樣!
“嗯?”
liang又眨了下眼睛,像是沒聽清。
車緩緩停在樓下,顧宜樂跟李師傅道了彆,走進樓道時,已然失去了再說一遍的勇氣。
而liang還在屏幕裡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等待解答。
“呃,就是……你彆胡思亂想了,好好養病。”顧宜樂故作正經,“反正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他覺得這樣表達也足夠清晰,負責任不是隨便跟你在一起會好好對你,瞻前顧後這麼些天,顧宜樂終於覺得自己高大了起來。
liang又“嗯”了一聲,應該是聽懂了。
兜了一大圈,總算切入正題。
顧宜樂刻意放慢上樓梯的步伐“謝謝你給我安排的車和司機,我當時覺得沒必要,後來想想,你也是擔心我,是我不識抬舉……哦不,不識好人心。”
那頭的liang依舊淡淡的“是我的錯,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我膽子很大的。”顧宜樂急於讓對方了解自己的歉意,“你儘管嚇我,我一點都不害怕!”
liang愣了一下,然後微微揚唇。
第一次親眼看到他笑的顧宜樂差點順拐,圍巾蓋著的臉燙得驚人,掩飾般地咕噥道“笑什麼……”
“沒什麼。”liang問道,“知道是誰欺負你了嗎?”
先前顧宜樂頂多覺得自己被揩了油,liang用了“欺負”兩個字,性質就變了。
好像有人為他撐腰了,他可以什麼都不怕。
“還沒呢,學姐去幫我找那天的賓客名單了,估計很快就能發來。”顧宜樂小孩一樣鼓著腮幫子,“等我抓到他,非得揍他一頓才能解氣。”
liang附和道“嗯,揍他。”
找到同盟的顧宜樂很高興,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問“你手酸嗎?”
liang一直舉著手機,俯拍這種死亡角度下都帥得無可挑剔,顧宜樂截夠了圖,便開始擔心他的胳膊。
“不酸。”liang說,“到家了嗎?”
其實隻剩最後一段樓梯了,顧宜樂舍不得掛斷,倚著扶手擺了個蕩漾的姿勢“還早著呢……”
就在這時,五樓其中一家的門開了,兩位漂亮姐姐手挽手從裡麵走出來。
站在四樓通往五樓的樓梯拐角處的顧宜樂愣愣地扭頭,喊了聲“……媽。”
手機前置攝像頭剛好對準上方,屏幕裡的liang也跟著喊“媽。”
後來,顧宜樂的手機被征用了五分鐘,用來給梁母和他兒子聯絡感情。
“發燒了?怎麼不告訴我……吃過藥了?好,這兩天就多休息,彆著急回去上課……我啊,來這邊辦點事,順道來看看,馬上就走……這是你管姨,你喊她伯母,或者乾脆也喊媽……”
見家長的氛圍過濃,顧宜樂在邊上如坐針氈,十分後悔今天這麼早回來。
“本來還想著等下給你打個電話,正趕上小顧在跟你視頻。”那邊梁母還在滔滔不絕,“今天是你的生日,媽媽給你寄的禮物應該差不多到了,記得去拿,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買……”
豎著耳朵的顧宜樂一愣,什麼,今天是liang的生日?!
“沒什麼想要的?好,媽媽懂,這就把手機還給小顧。”
還蒙著的顧宜樂接到手機,沒頭沒腦地問“你過生日怎麼不告訴我?”
“忘了。”梁棟說,“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他說不要緊,顧宜樂卻沒辦法不放在心上。
握著手機在屋裡來回轉悠幾圈,顧宜樂撓了撓頭“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我先給你唱首生日快樂歌吧。”
這回輪到兩位母親豎起耳朵了。
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顧宜樂第一句就唱跑了調。
幸得梁棟及時解圍“在這裡唱聽不清。”
顧宜樂丟下一句“那我回房間”,拔腿就跑,進屋還不忘把門帶上。
隻有兩個人的情況下,再度開口的時候果然不緊張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haybirthdaytoyou,haybirthdaytoyou。”
中英雙版,十分隆重。
唱完顧宜樂把手機放在桌上,自己帶頭鼓掌“恭喜梁哥又長大一歲!”
梁棟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稱呼,臉上的笑容都淡了。
顧宜樂不懂就問“你想聽我怎麼稱呼你?”
“都行。”
顧宜樂……口是心非。
不過誰讓人家是病人兼壽星呢,而且耍點小傲嬌反而更可愛了呢。
顧宜樂眼珠一轉,心生一計,湊過去喊了聲“寶貝。”
對麵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嗯?”
“乖。”顧宜樂當他應了,笑得眼睛眯成縫,“祝我的寶貝又長大一歲,以後是大寶貝啦!”
梁棟愣了半晌,耳廓悄無聲息地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嗯。”他垂了眼,不甚習慣地應道,“好的……寶貝。”
成為某人的寶貝的顧宜樂開心得飛起,次日聽盧簫笛說弄來了名單和監控,也沒有因此毀了心情。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麵,盧簫笛指著監控裡停電前一分鐘的畫麵“你看他,一直盯著你在的方向看,說不定早有預謀。”
“也有可能是臨時起意。”顧宜樂多看他一眼,撇開視線,“畢竟停電什麼的他又算不準。”
盧簫笛想象了下當時的情況,肩膀猛地哆嗦“臭不要臉,他怎麼沒客死他鄉呢,跑回來淨禍害人。”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非但無法定他的罪,找他當麵對質八成還會被他事不關己的一句“你在說什麼”氣個半死,顧宜樂猛灌一口咖啡,心想哪天給他套麻袋揍一頓得了。
盧簫笛似乎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既然法律懲處不了他,不如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行。”顧宜樂不想把朋友拉下水,當機立斷拒絕,“太危險了,彆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這成語用得不對,誰偷雞了?”盧簫笛鐵了心要乾這一票,“再說我們四個人呢,彭舟和蔣榆馬上到,待會兒好好商量一下。”
顧宜樂驚“你把他倆也叫來了?”
話音剛落,咖啡店門上的風鈴作響,蔫頭耷腦的彭舟進來了,一屁股坐在顧宜樂身旁的座位上。
“瞧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發燒還沒好……臥槽!”顧宜樂發現彭舟的臉上多了一大塊青紫,大驚道,“你這臉怎麼回事,誰打的?”
“我打的。”
一道聲音自門口傳來,後腳進來的蔣榆坐到了盧簫笛身旁,懶散地癱在座椅上“他手賤摸我,你們說該不該打?”
聽說摸的是手,盧簫笛覺得他小題大做“你倆之前不也牽手玩嗎?”
顧宜樂接話“何止,更深入的交流都玩過。”
蔣榆手上把玩著帶來的保溫杯“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一直沒吭聲的彭舟開口了,“你騙我,說跟我做兄弟,把我耍得團團轉,我就摸你一下不行嗎?”
“現在想起來翻舊賬了?”蔣榆差點給氣笑了,伸出手拍在桌上,“喏,要不你現在摸,爭取摸個夠本。”
彭舟就摸了。
手掌剛覆上去,蔣榆飛快抽回胳膊,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是不是有毛病?”
就摸了一下,彭舟還臉紅了,忸怩道“你的手真滑。”
“操——”蔣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心。”
“現在發現也不晚。”彭舟厚著臉皮說。
除開蔣榆,圍觀的兩個人都看呆了。
顧宜樂“這是在乾什麼?”
盧簫笛“追妻火葬場嗎?”
蔣榆忍不了,湊上前指自己的臉“來,你打回來,就當報被騙的仇。”
彭舟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