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健雄正想找借口尿遁。於明哪能讓他如願?一把拉住他笑嗬嗬道:“高野先生,不如我們到花園裡去走走?走吧,走吧！”
高野健雄極不情願地苦著臉被於明拉到花園裡聊天,於明摘下一隻桃花聞了聞,突然問道:“高野先生來上海隻怕不是做記者這麼簡單吧?”
高野健雄差點嚇得跳起來,他不知道於明到底想乾什麼,是試探自己,還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或是想以此要挾讓自己放棄陳小婉?他警惕地看著於明。右手已經慢慢伸向後腰,“於明先生玩笑了,我不是做記者能做什麼?”
於明笑道:“高野先生彆緊張,彆緊張！放鬆,放鬆！”
高野健雄雖然收回了手,可臉上卻是一臉緊張,於明說出一句話差點讓高野健雄的心臟再次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那我的小弟怎麼看見你跟張小林做鴉片生意呢?高野先生,你可不要否認哦！”
高野健雄驚駭道:“這你都知道了?你還是知道什麼?”
“彆害怕,高野先生彆害怕嘛,我絕對不會告訴鐵羅的！我不管你還有什麼秘密,就是有我也不想知道,嗬嗬。不過如果你不想被巡捕房請去喝茶,能不能把你的鴉片全部賣給我?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而且你隻能賣給我,不能賣給其他人”。
高野健雄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心裡狂罵於明故弄玄虛,嚇得自己不輕。他想來想點頭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用瞞你。不錯,我是在和張小林做鴉片生意,我也可以舍棄張小林和你合作,不過你在市麵上好像並沒有煙館,我每批貨都是兩噸以上,你買下來去哪裡賣?”
於明笑笑道:“我在上海灘是沒有煙館,不代表我在其他城市沒有煙館啊?我銷往何處你就不用管了,有錢賺你管那麼多乾什麼?我也不讓你吃虧,你給張小林什麼價錢,我也是這個價錢,怎麼樣?”
原來如此！彆人都以為你將生意轉給了彆人,沒想到你在上海灘沒有生意,卻是把生意轉到外地,錢財還是源源不斷的流入你的口袋,難怪你這家夥的勢力並沒有受到影響,高野健雄自認為找到了於明的秘密,想了想點頭道:“好,成交！以後的鴉片全部賣給你！”
高野健雄心裡沾沾自喜,日本人在上海的特務部門都接近不了於明,想讓他為帝國效力卻沒有門路,想不到自己卻能這麼順利的跟於明合作,隻要於明還想著賺錢,就不怕他不為帝國效力,嗯,這家夥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以後跟他打交道要小心再小心,慢慢來,不能惹怒了他！
鴉片這種東西並不是說什麼有就什麼能夠有的,它也是土裡長出來的,為了控製貨源不中斷,毒販子們一般都控製出手的數量,賣出去多了就會斷貨,先前一批的貨至少要等到下一批貨到了才會出手,這樣就能保持貨物源源不斷。
第一次高野健雄給於明的貨不多,隻有幾百斤,於明也沒在意,隻要有他就收,在前世他雖然沒有販毒,可跟毒販子打的交道不少,毒販子們一般不會第一次做生意就信任下家,做的次數多了才會放心,並逐漸增加數量。
高野健雄這個人非常小心,彆看他年紀不大,販毒的經驗卻非常老道,如果不是在他熟悉的地方交貨,他會在中途換好幾個地方,直到他認為安全為止,這種做法與二十一世紀的毒販子都不逞多讓了。
在於明看來,這完全就是多次一舉了,隻要不是在租界的地盤上,高野健雄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人抓,不過在租界就不一樣了。也不知道高野健雄為什麼連日本人都瞞著,於明一直有一個疑問,難道這家夥不是隸屬於上海日軍的特務部門,或是這家夥在為另外的勢力做事?看來這家夥的底夠深的！不行,要想個辦法探探這家夥的底才行！
青幫在閔行有一處秘密碼頭,不能停靠大船,但可以停靠小船,這次高野健雄把交貨地點定在這裡,這下正中於明的下懷,他正愁沒機會搞清高野健雄的底細呢。
這是一條接連黃埔江的內河,江水流淌得不急,河邊還可以聽到青蛙呱呱的叫聲,深夜時分,小碼頭上除了聽到青蛙的叫聲,還能聽見不少昆蟲的鳴叫。
於明隻帶了三個小弟開著一輛老爺車和一輛卡車進了小碼頭,這時高野健雄已經在碼頭內等著了,從車上下來之後,於明笑道:“高野先生,我沒有遲到吧?”
高野健雄道:“沒有,我也是剛剛到！”
於明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我們就馬上看貨吧,要知道這裡到處都是日本士兵巡邏,被他們逮到可不好事！”
高野健雄也正有此意,既然已經接頭,那當然是以最快的時間交易最好,他點頭道:“好,於明先生請跟我來！”說著當先向碼頭停泊處走去,身後兩個日本浪人也立即跟著。
一夥人來到碼頭停船處,高野健雄向身邊的日本浪人點了點頭,那日本浪人就掏出手電筒向河麵上晃了幾下,眾人瞪大眼睛看著,這時河麵上也亮了幾次燈光。
不一會功夫,一個黑影向碼頭靠過來,等近了於明等人才發現是一條小船,因為風大現在已經能聽到柴油機的轟鳴聲。
小船在碼頭停下,高野健雄伸手道:“於明先生,請吧,我們上船看貨！”
於明當然不會傻到自己先上去,要是船上有一挺機槍對準自己,那不是慘了?他笑道:“高野先生先請吧！”
高野健雄見於明如此,對於明更加忌憚,他沒有想到於明這麼警惕,當下也沒有在意,自己先上船,而後於明跟上,後麵兩方小弟都沒有上去,而是在碼頭處警戒。
到了船上,高野健雄帶著於明看貨,這艘小船頂多也就是一噸的排水量,船上沒有頂棚,貨物露天碼在船上,貨物上蓋著一層防水布,柴油發動機在船尾。
高野健雄掀開防水布,伸手示意東方霸可以看貨了,於明拽下一個木箱子,接過高野健雄遞過來的鐵釺撬開蓋子,木箱子裡全是方形的大煙,黑黝黝的,於明拿起來一個湊子鼻子邊聞了聞,又用指甲摳下一塊看了內部的顏色,點頭道:“好貨！”說著向岸上的兄弟吹了一個口哨。
聽到口哨聲,一個兄弟將手上的箱子遞給一個日本浪人,日本浪人接過箱子打開開始檢查裡麵的鈔票,很快清點完畢,日本浪人用手電筒向船上晃了幾下。
高野健雄見狀笑道:“於明先生,錢沒問題,現在貨是你的了！”
於明道:“高野先生,我隻有幾個人,你總不能讓我們搬到天亮吧?讓你的人幫忙一起給我搬上車?”
高野健雄想了想,點頭道:“好吧,這次我幫你,下次你自己多帶點人手！我去吩咐一下,然後我就先走了”。
“那多謝,我送送你！”
兩人一起上了岸,高野健雄吩咐幾個手下幫忙把貨物都搬上卡車,然後跟於明兩人一起向碼頭大門走去。
就在這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碼頭大門處傳來,兩人隱約可以看見是成隊的日軍士兵端著步槍跑過來,並開始向於明等人射擊。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