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年夜飯嗎?確定這不是請神嗎?大家這是鬨得哪一出?我完全摸不著頭腦。
我沒有動刀叉,靳言也並未理會我,自顧自地解決了餐盤中的食物,隨後拿起了一片西瓜,很自然地吃完,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巴。
我看他並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又看他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了,於是也放心地夾了一片鵝肉放入口中,沒想到這鵝肉的味道真是絕了,簡直太他媽好吃了!
我神速地解決了餐盤中所有的肉類,這才感覺肚子有了飽意,我學著靳言的樣子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後冷眼瞧大家,隻見他們早已放下了碗筷,依然保持著目視前方的神態,坐姿很正,依舊如同雕塑。
這都是什麼人?我心裡越來越發毛了。
突然,站在一邊的老人又高喊了一聲“起跳!”
起跳?!什麼意思?!我簡直詫異,卻不想下一秒我旁邊的靳言便“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嘩啦脫掉了西服。而左邊的所有男士,皆在同一時間脫掉了身上的西服。
緊接著,一陣律動感超強金的音樂響徹了整個大廳,我看著靳言雙手伸直、腿一蹦一蹦地蹦離了座位,和那一排的男士一起以相同的姿勢並為一排,跳起了形同僵屍一樣的街舞!那一刻,我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我本能地從椅子上想站起來遁走,所有以往看過的僵屍類電影或小說都在提醒著我一件事那就是我潘如書大過年的中了頭彩,遇到了傳說中的僵屍族群了!
然而我剛站起來,便被我伸手的女侍者給再次摁倒在了椅子上。更強勁的音樂響起來,這一群男士以靳言為主導,跳起了更高難度的舞蹈。
這是我第一次看靳言跳舞,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跳舞原來如此登峰造極。他舞步酷炫,動作機械而律動,我目不暇接,頓時又忘記了自己身處的險境,很不矜持地高喊了一句“好帥啊!”
當我喊出來的那一刻我才感覺自己好丟臉,我冷眼偷瞄右排的女士,隻見個個保持著標準的微笑,皆脈脈含情地注視著自己正對麵的男士。
爐火在燃燒,燈光在照耀,一切都是真的,他們一定不是僵屍!我邊自我安慰,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靳言跳舞。
帥!臥槽!太帥了!真尼瑪帥!
詞窮的我,腦海裡盤旋來盤旋去的,隻剩下了一個“帥”字能拿得出手了!
我心想果然老天對待有些人就是格外優待,好身材好容貌好身世好嗓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有一手好舞蹈!真是蒼天不公!
五分鐘後。
舞畢。
靳言帥氣回歸座位,見我花癡地看著他,得意衝我眨了眨眼睛,頓時又恢複了嚴肅的神情。我甚為不解,但沒見過世麵的我以為這種高端聚會就是這樣沉悶無趣,於是我也學著靳言的樣子,把自己臉上的神情隱去,變成了一張僵屍臉。
又一陣優雅的旋律響起。這一回,似乎是華爾茲的旋律。
右排的女士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推開了椅子並排站在了椅子的後方,以無比輕盈的舞步開始了另一種風格的舞蹈。體態婀娜,身輕如燕。
我身後的女侍者又過來了,這一回不是讓我坐下,而是做手勢示意我上前和她們一同跳舞。我連忙擺手說我不會,可是這麵容呆滯的女侍者哪裡會管我會還是不會,我不去她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同樣的手勢邀請。
我多麼渴望靳言這時候會救我,可天殺的他壓根就不看我,擺明了就存心看我出糗。我心裡不禁火起,於是“噌”地站了起來。
我本不會跳舞,可是妹妹小畫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學習舞蹈。每一次她排練的時候我都在旁邊陪著,暗暗把跳舞的要領和舞步記在心裡,無人的時候我便自己瞎跳,因此我也偷偷學會了不少舞蹈的基本功。我水平如何我自己根本不知道,因為從未有人看過評判過。
可是今天,既然被逼到這份上了,我便不想讓靳言看我出糗。我麻利地踢掉了高跟鞋,往那一排姑娘的旁邊一站,懶理她們跳的是什麼舞,隻自顧自地跟隨著旋律跳了起來,跳著跳著就全然忘我地進入了那種情境之中,我快樂地旋轉著,一時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等到音樂結束,我才發現那幫姑娘早就停下來看著我跳,而滿桌的男士也都全然在注視我。
我臉唰得又紅了。我心想糟了,我肯定出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