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刑總……”這位姓何的小姐大概沒想到刑風會這麼說,頓時有些氣結。
“怎麼?有事情要彙報?”刑風頓時板起了麵孔,沉聲問道。
“您先和她談,我一會兒彙報也沒事。那我先出去準備會議材料,刑總一會兒見。”她迅速收斂了情緒,很快就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刑風這一下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你這樣真的很像小芳。”
“我本來就是小芳。”我很不客氣地回頂了一句。
“以後我是你上司,你不應該這樣說話。”刑風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我還不知道我過來,可以為您效勞什麼。”我說。
“先從前台坐起吧,我看你身高外表還行,就是穿著打扮得改改。穿職業裝,化個淡妝,那天吃飯那樣穿就很不錯。”他說。
“我不會化妝,天天擠公交,也不適合職業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那些忐忑不安此刻在他麵前統統化作了烏雲。大概,是因為他見過我最窘迫的一麵吧,這反而令我覺得坦然。
“公司有宿舍,兩人一間,你挑個時間搬過來。”無論我說什麼,他似乎都不生氣,反而很耐心地和我說話。
“我什麼都不會,隻會做果盤。”
“做果盤?”他頓時笑了,饒有趣味地看著我,他說“那好,以後公司的果盤都歸你做。這個技能不錯,值得發揚。”
“但是我手比較笨,做得很慢。”
“你借口還挺多。沒事,可以慢慢學。讓你來公司,是靳言的意思。今天早上他還給我打電話,問你來報道了沒有。”他緩緩說道,雙手自然交叉放於胸前,似乎用那一副頗有深意的目光望著我。我想或許他也在想,我這麼普通一個姑娘,才色皆平平,怎麼會讓靳言那樣的混世魔王心動吧?
他提到靳言,讓我頓時眉色一動。從那天後他仿佛就銷聲匿跡了,我再也沒有聽過有關他的隻言片語。當刑風提到他,我有太多想問的話語差點兒脫口而出,可是話到嘴邊卻顯得矯情,終究還是憋了回去。
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淺淺的“哦”。
“你不好奇他對我說了些什麼嗎?”
“身為總經理,也對小年輕的事情這麼八卦嗎?”
他再度笑起來,他說“好了,那以後我不向你提他了。”
我一聽,本能地急了起來,心想這怎麼行。表情已經鬆動,語氣卻還是生硬,我說“沒關係,還是說吧。”
“哈哈……”他被我前後不一的語調再度逗笑了,隨後突然悠悠地感慨了一句“十歲,如花似玉的年紀,一切皆有可能發生,年輕真是好啊……”
“你的語氣好像過了六十歲似的。”我小聲嘟囔了一句,不想被他聽到了,他又笑道“和你們相比,我的確是老了。”
“好了,不扯那些了。一會兒讓何秘書帶你去人事部辦理入職手續,之後你去前台那兒報道,先熟悉下工作。”他看了一眼手表,隨後突然又轉變成了boss的語氣,讓我一陣錯愕。
緊接著,他站了起來,率先走了出去,回頭對我說“十分鐘後我要和公司管理層開個早會,你辦理入職後到你的崗位處報道。明天起,如果上班不穿職業裝,不化淡妝,每天處50元的罰款,就算你是我親自招聘進來的也是一樣。”
我再度一愣,突然發現他認真說話的時候整個人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倒讓我十分不適應,本能地做出了畢恭畢敬的反應,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隻得連連說“是”。
他帶著我出了辦公室的門,那位姓何的秘書趕緊迎了過來,刑風對她說“何秘書,你帶著她去人事部報道,隨後讓人事專員帶她去前台,五分鐘後通知所有管理層會議室集合,把我的會議材料準備好帶進去,我隨後就來。”
他說完,匆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我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心裡不禁妄加揣測起來,莫非剛才他突然變得一本正經、神色凜然,是因為便意洶湧的緣故?這麼一聯想,我不由得一樂,轉而為自己無厘頭的想法感到汗顏。潘如書,第一天上班,你都瞎琢磨些什麼?
我緊盯刑風背影的表情以及沒由來的一笑在何秘書的眼裡成了“花癡”的表現,她用手捅了捅我的手臂“看夠了沒有?看夠了我要帶你去人事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