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春看向陸風,鄭重道:“小姐修煉了一套特殊功法,在功法修成之前,需忘情絕愛,否則將邪火攻心,必死無疑。”
陸風渾身一顫,對樊玉春所言並無懷疑,他也聽聞過此類功法的存在,就拿清修禪宗來說,其宗內便存在極度清心寡欲的功法,修煉有成者可看透萬事萬物,將自身的七情六欲全都淡化。
樊玉春的聲音帶著一絲懇請的意味,道:“公子對小姐若是真心真情,還請離她遠遠地,待得小姐功成之日,記憶恢複之時,若還惦記公子,自能再續前緣。”
樊玉春說完朝陸風深深的鞠了一躬。
“前輩~”陸風深受感觸,得知江若雲的境遇後,就算沒有樊玉春的這番話,他也絕不會讓得江若雲有負傷的危險,雖然心中百般無奈傷感,但卻不得不克下心來。
陸風伸手去攙扶依舊屈身著的樊玉春,心中對這位前輩由心的敬佩,江若雲身邊由此衷心之人,陸風也感到很是安心。
“砰~”
陸風的手剛伸出,樊玉春突然猛地起身一掌轟向陸風。
“噗~”
陸風胸前傳來一股可怕巨力,一瞬間隻覺肝膽俱裂,心口疼痛萬分,整個人如同斷弦的風箏一般,直直的倒飛了出去,口中鮮血止不住的外湧。
原本對戰卓秀留下的傷勢便未曾痊愈,此刻受此一掌,更是傷上加傷。
相比卓秀而言,眼前的樊玉春顯然要更可怕的多,不說遠超卓秀的實力,就以她這份陰險狡詐而言,已是勝過百倍、千倍。
一個地魂境後期的魂師,出手對
付一個五行一氣境的晚輩,竟然還施這般卑劣偷襲手段,可見在樊玉春心中對陸風的殺意有多麼的深。
“前輩……為何……”陸風倒在地上,右手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看向樊玉春。
“竟然沒死!?”樊玉春眼露詫異,她這一掌用上了七成功力,彆說是五行境魂師,就算是地魂境初期的魂師,也應該是有死無生才對。
“那是什麼?”樊玉春看向陸風心口處泛出淡淡暗橙色流光,心中恍然明白了過來,猜測陸風之所以能抗下這地魂境後期的一掌,許是有極好的防禦類寶器,此刻那消逝的流光正是寶器碎裂的現象。
陸風也注意到了心口的異樣,茫然了一瞬便反應了過來,這流光正是他當初在六道域之中,煉化玄空寶鑒時,那些金光紙所化。
當初的他還在嫌棄金光太少,隻能護住心臟位置,此刻卻是無比感激慶幸,若非這神秘金光護主,他斷無生機。
樊玉春冷笑一聲,不屑的看著陸風,“為了小姐的安危,今日你必須死,隻有死人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陸風感受到樊玉春散發的殺意,心中傳來一陣死亡的恐懼感,麵對一名地魂境後期的魂師,他就算拚死一戰都沒多少把握獲勝,更何況還是在這般重傷之下。
“要死了嗎?”陸風不由感到一陣悲涼,好不容易再見到江若雲,誰知會是這般結局,白日還是萬分的激動欣喜,此刻卻迎來這般的絕望失落。
看著樊玉春開始緩步靠近,陸風悲從心來,過往種種如同雲煙一般飛速閃過,幼年、童年、青年、成年……明明發生了很多愉快幸福的事情,但此刻陸風腦中浮現的儘是不好的一麵,儘是痛苦悲傷的回憶。
幼年時被父母遺棄之悲、童年時師門長輩因他而亡之悲、青年時曆練遭人背叛之悲、成年後被諸多勢力敵視,舉世皆敵之悲……
如今,夜鴉嶺上被逼七魄儘毀之悲;好不容易得以新生,卻弄得半殘之軀,靈魄不穩,陣盤欲碎之悲……
“也罷,若天注定要我死,那便在死前拚儘全力,暢快的再戰一場!”
陸風撐著滄海笑艱難起身,用手狠狠的抹去嘴角血跡,眼神突然變得通紅,渾身氣息猛地暴漲。
天衝魄之陣,解禁。
靈慧魄之陣,解禁。
中樞魄之陣,解禁。
氣魄、力魄、精魄、英魄,解禁。
七魄之陣全部解禁!
終於,陸風第一次解禁了全部魄陣,此刻他也顧不得能否承受得住七魄全部解禁所帶來的負荷,隻想在臨死前,在拚儘全力的戰一次。
滄海笑在手,朝前一揮,一道淩厲的勁氣迸發,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地魂境初期,接近地魂境中期的戰力水準!
陸風感受著自己所能達到的最極限戰力,心中卻無半分喜色,體內魂盤已經出現道道裂痕,隨時有崩塌的風險。
悲涼之意遍及全身,陸風愴然大笑,空有這身實力又能如何,戰勝了敵人又能如何,到頭來終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