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在驍古的記憶中知道過這般手段的存在,這既不屬於靈魂威壓也不算是靈魂震懾,而更偏向於靈魂引導與靈魂洗滌一方麵,因毫無攻擊性,故而這對曾經的驍古而言是不屑學習的雞肋存在,以至於,陸風從其記憶中也隻單純的知道一些基礎,並不知如何應對。
受到諸多殘魂無形中的聯合之力影響,陸風隻覺自己內心深處的諸多事情一一浮現了出來,頓覺焦慮難安,壓力如山。
他想過抵抗,想過避開這些殘魂之力的影響,但奈何後者不具任何殺傷,針對的也不是他,而是整塊地基,以至於他根本避免不了受製影響。
看著腦海中浮現的一件又一件事跡,陸風知道,他是無論如何都完成不了禪定了。
往近了說,眼下便有著很多未完的事待辦,除了設法救治冷花屏外,雷火門和馭獸莊那邊的布局也還等著他去處理。
青山劍宗新立,宗派令以及宗門的發展也還都等著他。
稍往遠一些說,君秦孫洛四家的仇怨、熾魅、鬼伶的身世、六合宗及‘滅殺蔣姓一族’的承諾等等。
以及,一直縈繞心頭的那三年前夜鴉嶺的設局一事、獄執死因調查、自己的身世來曆等等。
僅是一瞬間,陸風腦海中便浮現出了十餘件未辦,卻一件比之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這讓他不由心緒大為紊亂,心神大為消耗,額頭冷汗連連。
僅僅支撐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從此般狀態強行清醒了過來。
彆說是入靜禪定了,在這樣下去,他真怕會走火入魔。
……
葉梵看著陸風神色凝重的走下地基,不禁意外出聲:“老陸,怎麼回事?你怎麼比我還快?”
若水也是好奇的看著陸風,她聽過葉梵的話,心中雖有預料,但卻怎麼也沒想到,後者會這般快的結束。
陸風臉上閃過一絲焦慮,歎息道:“放不下的事情實在太多。”
葉梵隱隱感受到陸風話語中透出的那份壓力,不再開口,隻是握拳輕輕朝其胳膊拍了一拳。
再多的事情,有兄弟在,定當為你分憂、共患難!
普欣掃了二人一眼,朝若水道:“你還要嘗試嗎?”
葉梵趕緊替著出聲:“自是要的,我們若水妹子心思最為純淨,若此番禪定考驗的隻是這般,想來最有可能成功的便隻有她了!”
陸風平和的朝若水笑了笑,“放寬心,彆給自己太大壓力,就當平日裡修行就好。”
若水乖巧點頭,緩步走向石團。
與此同時,惠文的身影自遠處踱步走來。
普欣恭敬作揖。
惠文來到陸風跟前,“大長老稱規矩不可改,還是需要你等完成禪定才出麵。”
陸風聞言神色一凝,臉色陰沉了下去。
葉梵更是握緊了拳頭,憋出了七分怒意。
連番‘刁難’,到頭來就因無法完成這禪定,就推辭不出麵?
這換作誰都會有氣!
此番禪定,本就為禪眾而設,紅塵俗世的修行者,內心或多或少都會有放不下的事情,根本難以禪定!
擺明了就是刁難人!
若早說不出麵救治,葉梵和陸風二人心中倒還不至於這般憋屈難受,可都走到了這裡,就連幽池碑都感應成功了,卻來一句不完成禪定不出麵!
實在過分至極!
“要不……我們殺進去?!”
葉梵暗自朝陸風傳去了一道魂識,甚至打算著以萬千普通禪眾性命相要挾,以求一次救人機會。
陸風沉默,暫沒作回應,但心中卻也衡量起了此番手段。
惠文咳嗽了一聲,瞪了眼葉梵,接著平靜的朝普欣開口:“那個禪定安穩的禪眾是叫妙斛吧?此般心境,若乾年後,宗內恐將又多一名黑袍禪師了。”
普欣一怔,疑惑的看了眼妙斛,分明看出後者神色間透著一絲仿徨之色,禪心不穩,哪有安穩之態?不由狐疑道:“她怕是很難有此成就吧,倒是老師您,用不了幾年,應該便會成為第九位黑袍禪師了。”
葉梵一驚,暗自意識到惠文之所以突兀的開口,本意不再與普欣交談,而在於點醒著自己,讓自己明白禪宗內的實力,知道這裡不是自己鬨事的地方!
想著自己先前的那縷魂識被惠文捕捉,葉梵不由臉色一窘,內心一陣不安。
以惠文不弱於天魂境後息的實力,所穿的禪袍還隻是外黑內白,那純黑的禪袍顯然是為之禪道更高深的禪師所有。
清修禪宗至少有著八名黑袍禪師,相應的也是八名天魂境後息實力的魂師。
此般實力,斷然不是他所能鬨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