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一人一馬
鐘三笑聽聞神色一怔,慎重的看向陸風,“少家主確定要這般做?一經解開枷鎖,這玉龍駒必會逃脫,以老夫之力可不一定能追的上它。”
陸風認真的點著頭:“靠外力脅迫得來的忠誠,最為脆弱!”
鐘三笑眼中透出三分複雜,見陸風說話間雙手已是拽住了馬鞍和韁繩,心中更是詫異,此般架勢儼然是要馴服這玉龍駒?
可雪頂玉龍駒生性桀驁,雖為馬,卻不容任何人騎乘,又豈是輕易可被馴化的?饒是以馴獸之道著稱的獸穀之中,也並沒有玉龍駒這般稀罕存在!
雪頂玉龍駒好似通人性一般聽懂了陸風的話,出奇的安靜了下來,等待著腳上的黑環脫落。
也正因這突然的安靜,讓得鐘三笑以為其會知恩圖報,猶豫間動手褪下了那四個黑環。
籲~
一聲尖銳的馬嘶自黑環脫落的瞬間響徹,帶著無儘的喜悅和憤懣。
下一刻,馬廄四周蕩起一圈靈氣塵埃,那玉龍駒伴隨著尖銳的叫聲一溜煙猶似化作白芒閃過,刹那間已是躍出了院落之外,直奔大街方向奔去。
陸風若非雙手一直拖著馬韁,否則早已在這突然的疾速下被掙脫甩開。
饒是如此,他此刻雖借力攀附上了馬背,但胳膊受此突然提上去的極速拉扯之力險些為之脫臼。
雪頂玉龍駒奔行間左右掙紮晃動不停,急切的想將陸風自背上摔落。
但陸風雙腿卻是緊緊夾著馬肚,雙手也死死的拽著馬頸,任憑玉龍駒如何反抗掙紮,他都不鬆手分毫。
一人一馬,自林府而出,疾速穿行於城鎮街道。
好在時至深夜,街道上並無多少行人,如若不然,定會被這疾速奔行下宣揚起的氣浪給掀飛。
鐘三笑雖說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但竭力追逐至鎮門口後,看著遠去的一人一馬,也不得不停了下來,玉龍駒所展現而出的速度,非他倉促間提氣所能追上,再強行追逐下去,不免會行氣出岔,對經絡造成負荷。
一林穿一林,一山過一山。
短短半炷香功夫,陸風已被玉龍駒帶出了數十裡開外,遠離了城鎮村莊。
清冷月色下,雪頂玉龍如白玉生輝,通體銀光璀璨。
奔行間,猶似白芒劃過一座座山巒,驚豔了一方天空。
陸風此時雖說依舊緊緊匍匐在馬背之上,但一身衣著卻早已被刮得破碎不堪,一路穿行林間,雖說麵對的都是枯木殘枝,但在玉龍駒超高速的奔行下,那些木枝便似一柄柄利刃一般,透著可怕鋒芒。
若非陸風於馬背上不斷變換身形,借著玉龍駒本體遮擋,怕遠不止眼下這般傷勢。
但饒是體表被刻劃出數之不儘的劃痕,陸風的手卻仍舊沒有鬆開半分,依舊死死拽著玉龍駒的脖頸和韁繩,隱隱還朝著玉龍駒體內摻雜而出絲絲縷縷的靈氣。
穿行間,一人一馬不經意來到了一座險峻的山巒前。
但這次,玉龍駒卻是出奇的停了下來,不再如之前那般一往無前的朝著山頂而去。
陸風清楚玉龍駒斷不會此般輕易便被他馴服,區區數十裡的奔行也斷不至於讓它累的停下歇息。
事出反常,必有緣由!
陸風魂識蔓延,突然感應到一絲危險氣息正在靠近,臉色不由一沉。
不待多想,四周一股狂風突然席卷而至,玉龍駒發出恢恢嘶鳴,忌憚的衝著前方來路,不住的踏著馬蹄。
狂風吹落,隨之而現的是一頭渾身似火,雙目青黑的烈火飛豹,嘶吼間已是攔截掉了陸風的後路。並伴隨著一道道靈氣凝結而成的火刃攻向著陸風。
地魂獸!
陸風感知著突然出現的烈火飛豹,臉上不由浮現幾分凝重,雖說這烈火豹實力充其量隻能比肩尋常的地魂境後期魂師,但他此刻雙手受限於玉龍駒,無法脫身,應對起來倒是個不小的麻煩。
但在感應到跨下玉龍駒發出著獸類天性壓製時的戰栗後,陸風臉上卻是浮現了三分笑意。
儼然,烈火飛豹這等食肉型的魂獸,對於玉龍駒的威脅要更大,在烈火飛豹眼中,玉龍駒的吸引力顯然也比陸風這個人類要更為誘惑。
彆的不說,單是玉龍駒的獸丹,若是烈火飛豹得以吞服吸收,其無疑能輕鬆跨入天魂獸層麵,且一身速度也絕對有著質的提升。
玉龍駒短暫的驚懼過後,當即本能的撒丫子展開了逃亡,以極快的速度避開烈火飛豹的火刃,直奔險峻的山巔跑去,看情形大有幾分孤注一擲拚死跨越之態。
烈火飛豹毫不遲疑的追逐而去,同樣以速度著稱的它,千米之內,玉龍駒想甩脫它可沒那麼容易!更何況此刻玉龍駒的背上,還有著陸風這個累贅。
陸風見玉龍駒帶著他竟順利逃出了一條生路,不由暗自鬆了口氣,雖感應到身後尾隨而來的烈火飛豹,卻也並不在意,玉龍駒既有著‘陸上之最’的美譽,自不是尋常獸類所能追得上的。
但這口氣還未鬆下多時,卻被眼前的一幕戛然驚住。
玉龍駒一路奔行至山巒巔峰,本意是想跨過山峰往前路奔行而去,卻是沒想到,此座山巒,竟是座斷裂的山巒,在他們前頭,郝然是一片斷崖。
其形,宛若一段綿延山嶺被一劍斬斷一般,崖口距離對岸少說有著近百米。
前有斷崖,後有火豹,已是退無可退,跑無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