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屠大意之下,竟被此般陣勢生生的壓迫後撤了小半步。
這一幕,讓得在場所有人無不嘩然震驚。
刹那間,一指屠仿若知道自己失了麵子,一股更為可怕的氣勢猛然爆出,瞬息間便將上空傾軋而至的厚重壓迫震的煙消雲散。
先前的那般後撤,自不是因一指屠實力不濟所致,也不是因這傾磐之陣威勢太強,全然是因一指屠自身估算出了錯。
在他看來,此般經由納玉修補而成的傾磐之陣其勢定然強不到哪去,但誰曾料到,原以為是隻溫潤的小綿羊,臨得近了卻是發覺是頭發了瘋的蠻牛。
正是因為此般落差之下,一指屠不慎間才會本能的後撤了半小步行著卸力緩衝之勢。
一經有了經驗後,再想壓得一指屠後退分毫,顯然是決然不能了。
一指屠輕咳了一聲掩飾著尷尬,繼而接上洛小惜先前的話語,繼續說道:“小姐方才說的三角漏鬥之形確實不錯,但此般可不單單隻是字麵的形似,三角之勢在陣道一途可以說是最堅固的陣勢,想衝破此般陣勢也是最費力的,此外,雙三角之勢交彙下,中央處作為傾磐之陣勢頭彙集區域,不僅能成倍發揮出此般陣法的威壓,更能通過兩處三角互引將勢能大幅減弱。”
“僅僅通過改變行氣的布局,便將此傾磐之陣的‘殺勢’和‘輔助勢能’兼容的如此完美,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一指屠說話間不經意的表露出誇讚,‘親身經曆’下更是對陸風這般陣道理解予以著極高的評價。
這可把洛小惜驚得不輕,眼含笑意的朝陸風嚷道:“我長這麼大,可還是頭一回瞧見胖爺爺這般誇獎彆人呢。”
一指屠聞言咳嗽了一聲,“就事論事罷了,就算要誇,那也是人家導師學識淵博罷了。”洛小惜無趣了吐了吐舌,似在嘲笑著胖爺爺不願承認彆人的厲害。
馮淵猶豫間朝陸風說道:“修補這大陣所耗也不少吧?將來我一定連本帶利的統統還上。”
話語低沉而又帶著幾分不自信,接連的消耗下,馮淵心中都泛起了嘀咕,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窮儘一生都償還不得。
陸風平和的說道:“不過幾塊普通納玉罷了,值不得多少。”
一指屠陡然一驚,這才驚醒過來,“你方才刻銘的是曲盤紋?”
“此般紋路因何能承載得了這般大陣?”
陸風瞧著一指屠接連發問,不由失笑:“前輩先前不都瞧見了嗎?”
一指屠見自己偷瞥一事被陸風直接點破,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出聲道:“你莫不是還耍了什麼老夫未曾見過的手段?”
“沒有,”陸風溫和的笑了笑,直言道:“僅僅隻是依靠著曲盤紋的引渡轉接之效,不過我在納玉上所銘刻的並非單一曲盤紋,而是凝刻了七重。”
“七重?!”一指屠大驚,不置信道:“這麼短的時間裡你竟能銘刻得了那麼多紋路?”
一指屠對於重紋的銘刻有著很深了解,知道其間要求有多麼的苛刻,饒是以離譜二字來評價也不為過,哪怕僅是兩重陣紋,都需得保證每一重陣紋之間都分毫不差才行,如此方能呈現一體之勢,如若不然定會讓得靈氣相衝。
實難想象,陸風口中輕描淡寫的七重陣紋,是該多麼多麼的離之大譜!
一指屠暗自回想陸風先前刻銘時的情景,對於自己一開始未曾認出曲盤紋的緣由此刻也是明白了過來,肥胖但卻沒有絲毫油膩的臉上滿是震驚,“你方才刻銘時還用上了‘反手倒轉’的手法?”
陸風平靜的點頭,“手中的納玉就巴掌那麼大,生怕麵積不夠容不下七重紋路,便下意識的緊湊了些。”
“隻……隻是為了緊湊?”一指屠驚的話語都有些打顫,難怪他先前瞧著十分眼熟卻又認不出具體,敢情那時他所瞧見的乃是兩組曲盤紋各自的‘頭’和‘屁股’,猶似兩根筷子顛倒了個頭並列在一起,隻露出一小截,若將這一小截看做一個整體下,那麼自然是十分熟悉卻又瞧不出來具體何種陣紋了。
一指屠心中的震撼已是無以複加,陸風反手倒轉排列銘刻七重曲盤紋也就罷了,竟在銘刻時還用上了‘斷層相連’的手法,並不是一重一重的挨個刻銘,而是七重一起,是基於玉石上的分布布局而行的刻銘,此般之下,難怪速度會那麼快!
洛小惜在旁瞧著一驚一乍滿是失態的一指屠,臉上不禁滿是偷笑之意,她雖不諳陣道,但對於自己這個胖爺爺陣道造詣還是十分了解的,能叫得胖爺爺都這般驚訝失態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此間發生的事情有著多麼了不起。
‘有這樣厲害的導師,難怪大笨猴一直藏著掖著!’
‘這是怕本小姐和她搶男人啊!’
洛小惜悻悻笑著,更是堅定了心中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