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於那般處境下,離開和留下,哪個更為凶險,無人能夠保證。
引走敵人固然存著危險,可也未必不是一條保全性命的途徑。
經由厲未勻和熾元輕二人的主動奉獻,引開敵人後,青山劍宗一行的壓力確實得到了極大緩解,一度也博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逃離機會。
但當天霆劍宗少宗主尋來古月宗、五帝宗和九環宗三大刀宗的相助後,局勢瞬間再度變得惡劣。
於落月峽穀前,青山劍宗一行被順利追上,陷入絕境!
灼時新作為眾人中實力最強之人,身先士卒的站了出來,決意赴死,守住了落月峽穀的入口。
眾人雖不忍其作出此般決絕選擇,但卻也清楚,那般處境下,已然沒有彆的選擇,若是全員留下拚死抗敵,固然可以殺他十個八個,但己方最終定然會全軍覆沒。
犧牲小我,保全大我,已是那般絕境下,損失最小的選擇。
梅子蘇和陳獨笑等人帶著十足的怒火於不甘,順從了灼時新的決絕,但卻沒想到,他們遠遠低估了天霆劍宗一行的狠辣。
灼時新雖順利攔截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卻也落到了荀長關的手中。
但荀長關卻並沒有將其誅殺,而是利用著他逼迫藏身於落月峽穀內的其餘青山劍宗門人現身,甚至還對灼時新施加了各類酷刑,挑斷了其四肢經絡。
不論是梅子蘇還是陳獨笑亦或是軒氏兩兄弟,那都是有血性的男兒,豈能容忍同門受此苦難而無動於衷,雖明知是陷阱,但卻仍一致決議前往搭救!
至此,四人組成小隊,負責救回被折磨瀕死的灼時新,而莊曉鏡則是負責帶領著剩餘的同門儘可能的逃出落月峽穀。
梅子蘇的斷臂,陳獨笑的負傷,軒玉戎的瞎眼和軒玉肅的耳聾,便是在這一戰下所傷。
就當四人決死之際,莊曉鏡帶著古泠泠和蘭悠悠又殺了回來,她們雖是女流,但卻同樣不忍眼睜睜的看著同門赴死而自己逃離。
拚死相戰下,眾人儘皆浴血,九死一生。
“那你們後來是怎麼逃脫的?”
竹清月驚詫的臉上已是煞白,光是聽著莊曉鏡陳述,她便已能深刻體會青山劍宗一行所經曆的那般死境,所承受的那般絕望。
古泠泠解釋道:“我們不是逃脫,是被宗主的朋友給救了。”
唐元在旁聽著不由一驚,結合先前山洞內可怕毒瘴,詫異出聲:“莫不是是老葉救了你們?”
古泠泠點頭,“葉大哥製造出了一片毒霧,隔絕開了圍殺我們的那些敵人,並將我們帶到了先前的那處猶似迷宮一樣的山洞之中,臨走前,他雖交給了我們抵抗洞口毒霧的方法,但卻嚴令命我們兩日內千萬不要出來。”
龐籍晃蕩著肥胖的腦袋,若有所思道:“你所言的這名毒師此般安排是對的,就以那毒瘴如今還有著這麼強的威勢來看,他給你們的抵抗之法,怕是對付不了剛形成時的毒,所以才讓你們於山洞內藏了兩日,也讓那些敵人不敢妄自深入。”
溫凝思好奇問了一句:“可那些毒不會跑進山洞裡頭嗎?”
龐籍解釋道:“不會,那些毒瘴十分厚重,山洞內地形又是越往裡越趨高,這些毒彌漫不上去,隻會經久積蓄在洞口。”
唐元沉思道:“這麼來看,老葉應對這裡的山洞有過考察,並非隨意的選擇一個山洞讓你們藏身。”
陸風聽聞青山一行已經於洞內藏匿近兩日,原本見眾人傷至這般情景,他一度都將怒火怪責到了薛紫兒頭上,但見同趕路時被她所耽擱的時間並無太過緊要,當下也少了幾分怨氣。
“可知老葉布置完毒瘴後去了何處?”
陸風臉上透出幾分在意,想到早前遇見的那個被靈虛十三針所傷的魂師,以及所見受辱死去的浣繡齋女弟子,暗暗意識到葉梵此行怕也同樣多災多難。
古泠泠搖頭道:“葉大哥將我們趕入山洞後,便獨自出去了,此後那些敵人也沒在來此山洞搜尋,應是被他引開了。”
陸風眼中閃過一抹思慮,又問:“那些敵人中,可有一名二十歲上下,書生模樣扮相的魂師?”
古泠泠不假思索道:“天蠍門所屬的弟子中,好像就有這麼一個人,因為他的扮相和其他同門綠油油的蠍子紋路宗派服飾不同,所以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莊曉鏡也道:“打鬥時曾聽人喊他少門主來著,許是天蠍門門主的兒子。”
陸風眼中一驚,結合自那書生魂師口中套出的話,已是隱隱明白,葉梵許是將針對青山劍宗一行的一莊、一門、六宗儘數引至了月神宮,神宮遺址所在。
同時,陸風也明白過來,葉梵之所以刻意施展靈虛十三針留下少門主這一活口,定是預料到自己聽聞青山劍宗一行遇險後會趕至,大概率會遇上這號人物,從而知曉其去向
按照葉梵的性子,通常情況下斷不會如此,除非
是在傳遞求援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