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在女子出現的同時,一道聲音也自議事堂外傳來。
一名略顯稚嫩的弟子急匆匆趕來:“不好了長老……”
見敞開的大門內,穀主等人都在,又連忙請了個禮,繼而急切說道:“莫師兄帶著一夥師兄弟,也離穀投奔彆的勢力去了”
尹忠槊神色一暗。
胡權冥歎息道:“該走的終歸留不住,這也怨不得他們。”
王安毅也道:“小莫他們還年輕,棄修長壽訣還來得及,離開,才有出路。”
尹忠槊朝著傳信弟子揮了下手,吩咐道:“去將剩下未曾離去的弟子召集一下,明早由少穀主主持召開宗門存亡大會。”
傳信弟子奉命離去後,整個議事堂氣氛死一般沉寂了下來。
眾人臉上無不透著凝重。
尹飛素不解,木訥的看向尹忠槊,“父親,為何不是你主持呀?哥哥傷得這麼嚴重……”
尹忠槊歎息不語,沉重的朝胡、王二老看了眼,後者還以堅定的目光,三人悄然達成了一致決議。
“少穀主~”胡、王二老同時看向尹飛喬,“且隨我們入魂煉室。”
尹飛喬猛然一驚,知曉著魂煉室乃是特設於渡靈所用,頓時明白二老打算給自己渡靈,想到自己不僅可以傷勢痊愈,實力更能再進一步下,心中狂喜。
可轉念想到胡、王二老渡靈後的下場,心中又忍不住一陣悲涼。
尤其是此般長壽穀生死存亡關頭,若再損失兩員頂尖戰力,定再無任何資格立足魂師界。
“父親~”尹飛喬有些躊躇不安的看向尹忠槊,雖渴望著這兩份渡靈力量,但又不忍成為罪人。
所以,他最好父親先開個口,這樣他被動的承受下來,心理的負罪感會少上不少。
尹忠槊回避開了尹飛喬的目光,犧牲下屬來成全自己兒子的話語,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最終還是胡權冥開了口:“少穀主莫再推辭,吾等一把老骨頭,實力高不成低不就的,安於現狀,什麼也不做,隻會眼睜睜看著宗門衰亡,但少穀主你不一樣,若能繼承我二人衣缽,實力或能觸及七息、乃至八息層麵,於魂師界定能有一席之地,少穀主還此般年輕,隻要闖出名堂,即使眼下宗門衰亡,將來定還有著機會重建輝煌。”
尹飛喬聽得‘七息、八息’字眼,心中那為數不多的負罪感瞬時煙消雲散,若能有此實力,他又何懼任何人!
屆時,就算長壽穀沒了,他憑著這般實力,隻要尋得一套適宜開宗立派的新功法,新體係,再創一個萬壽穀亦是輕而易舉之事。
尹飛素心中泛起陣陣酸意羨慕,她是知曉著自己這位哥哥有多麼不成器的,有些不忍宗門未來托付於他一人之身。
猶豫間出聲打斷道:“哥哥他剛經曆過一次渡靈,還能承受得住嗎?”
尹飛喬一急,沒想到此般關頭居然殺出個親妹妹,意圖和自己搶此般實力突飛猛進的機遇,連道:“渡靈之力不比尋常修行靈氣,十分溫和,不會於經絡相衝,哪怕承不住全部修為,也能暫且融於體內,慢慢消化提升。”
尹忠槊看著自己女兒臉上的失落,遲疑開口道:“待你哥哥出來,你同我也去一遭魂煉室。”
尹飛素一怔,還未來得及抗拒出聲,尹飛喬的聲音便先一步傳了過來。
“父親,萬萬不可,您是咱們長壽穀的主心骨,若您都渡靈了,那長壽穀就徹底……”
尹飛喬內心極度不忍,但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忍父親就這樣死,還是不忍父親這一身實力,便宜了自己的妹妹。
尹忠槊死寂沉沉的說道:“父親在與不在,都改變不了長壽穀的現狀了,父親一生的心血都在於此,能與之同衰而亡,也不失一樁幸事。”
“未來,就讓你妹妹扶持左右,共同承受這份興榮宗門的責任吧。”
說著將二人領到議事堂正中央,對著議事堂上的‘長壽無疆’匾額,示意道:“你二人今日於此立個誓言,往後餘生,定要將複興宗門之事視作一輩子的責任。”
尹飛素聽著父親嚴厲的話語,知曉父親的決議從來就沒有改變的可能,不忍此般結局下,整個人都木訥了下來,渾渾噩噩的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聽從的同尹飛喬一起跪在了匾額之下,完成了所交代的誓言。
堂前立誓完畢。
尹飛喬在尹飛素起身的那刹,又將後者拖跪了下來。
“隨我再立一個誓言。”
“我們長壽穀今日種種,皆由陸風所起,若非他傳揚出九紋凝丹秘法,我宗斷不至於如此前景。”
“你隨我立誓,此生除複興宗門外,也勢要將這賊人誅殺,血祭我穀犧牲的亡靈。”
尹飛素略顯抗拒,心生不滿,她哪裡不知哥哥此般仇恨由來,分明起於當初不要臉的混入劍鬥大會,是私仇,根本不是所言的那般冠冕堂皇。
但礙於父親等人注視且認可的目光下,還是遵從的道了一聲:
“幫你一起誅殺那賊人可以,但一切都當以複興宗門為前提。而且哥哥你不可意氣用事,再遭在他手中,往後宗門,可就全靠你了。”
尹飛喬臉色一冷,咬牙切齒道:“絕不會再有下次!”
尹忠槊等人於旁看著,神色惴惴間透出幾分欣慰。
……
夜深。
青山劍宗所在。
青山劍宗外門的各座山峰,鼓鐘長鳴,震響瓊宇。
‘結陣’、‘禦敵’……
嘈雜、驚恐、憤怒的吼聲,此起彼伏。
除青岩山外,其餘各座山頭,均是火光漫天,廝殺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