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陣的刹那。
赤崆臉上的輕蔑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怎會……”
感受著無形中傳來的那份熾熱到極致的壓迫。
赤崆眼中儘是驚愕,自壓迫傳來的確切感受,他可以確信是源自此地的陣勢所生,隻是想不明白,自這股壓迫中他分明不曾感受到半分天地造化之力,也就是說此陣不屬天品陣法範疇,可既不是天品層麵陣法,又如何會產生此等可怕的壓迫?
再者,自壓迫之中隱隱察覺到的那絲獸類氣息以及那份熾熱火行氣來看,也可推定出陣法應該是借助的獸丹之力輔以各類火係玉石所成,而不是直接借助的天地之力。
按說這樣的陣法根本不可能對他這般實力的魂師,產生這樣厚重的壓迫感才對!
除非維係陣法運轉的陣心,品階極高……
高到能威脅到他的存在……
‘莫不是基於天魂境後息層麵的魂獸獸丹?’
赤崆心中剛閃過此般猜疑,便即被他否定了下來。
若是布陣之人連那等層麵的獸丹,都有能耐輔以陣法之中,又何須再借尋常玉石之力?大可將天地之力直接引入,那樣才是對這般存在的獸丹,最大化的利用。
諸般念頭於電光火石間閃現赤崆腦海。
基於對自身實力有著十足自信下,赤崆終究還是選擇探上一探,以辨虛實。
看看到底是不是陸風耍了什麼手段在裝神弄鬼。
若是啥也不做就離去,傳揚出去不免會貽笑大方,被誤認怕了慫了一個小輩。
隨著赤崆深入。
四周紅蒙蒙的靈蘊瞬息間發生轉變,滋滋聲於四麵八方同時起伏而出。
赤崆驚疑四顧,見原本茂密的植被,高聳的樹木,竟都在刹那間冒出了縷縷黑煙。
那一道道滋滋聲,便源自黑煙滋生之處。
隨著黑煙升騰,零星火花也在各處樹木上迸發。
赤崆見勢不對,未免有異下,手中暗紅色長劍快速揮舞,淩厲的劍勢環繞周身,震蕩開了周遭靠的近的一圈樹木。
隨著樹木砍飛的那刹,原本零星的火種也徹底爆燃起來。
不是如柴遇火那般緩緩而燃,而是直接將樹木植被頃刻間灼成了虛無灰燼。
沒有漫天的濃煙,有的隻是燃儘後縷縷懸浮於半空的黑煙灰燼。
然而,就是這一縷縷看似虛無縹緲一吹即散的黑煙灰燼,卻讓得赤崆臉上的凝重陡然提升了一個層麵。
若說先前他還存著幾分狐疑,暗道此陣可能隻是陸風在虛張聲勢,那麼此刻,他決然不會再有此般念頭。
單就這爆燃而起瞬間灼毀一切的火焰,就足以頃刻間抹殺尋常的天魂境一息層麵魂師了。
赤崆看著周遭被劈開的那些樹木燃儘後懸浮在外圈的縷縷灰燼,手中長劍接連揮舞,劈出道道半月形劍弧,意圖將這些瞧不透,但隱隱感到有著凶險存在的黑煙灰燼給劈散。
嗡……
近乎在他半月劍弧劈出的那刹。
一道沉悶的嗡響突然迸發。
緊接著,那懸浮於他周遭的黑煙灰燼,突然滋生出一團團幽紅火苗,猶似鬼魅幽靈般懸停在半空。
本好端端呈現團狀的火苗,受淩厲劍勢劈砍下,霎時火星飛濺,朝著四周飛散開去,猶似漫天花雨一般。
飛濺四散的火星於半途接觸到遠處的黑煙灰燼……
刹那間,一團接著一團幽紅火苗浮現,像是萬盞紅燈點亮了整片叢林。
準確的說,是在已經化作焦土廢墟的土地上,燃起了一盞盞紅燈。
隨著火苗遍布四野,悶熱窒息的壓迫感彌漫。
漆黑透著焦味的大地,妖冶縹緲的幽紅火苗,讓人看得心頭不禁發怵。
赤崆握著長劍的手一緊,儼然也是沒想到眼前之陣,竟會如此詭異,不是主動朝他發動的攻勢,而是借著他打出的劍勢,生生將他困在了這片幽火中央。
‘這莫不是……是座困陣?’
赤崆設身處地的想著,單就眼前情景,似乎的確更像困陣多一些,隻要自己不動,單憑陣勢傳達的那份壓迫,斷傷不到他。
目光朝著遠處看去,見陸風的身影正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站著。
四目相對下,赤崆清晰捕捉到了陸風嘴角的一抹冷意,又自後者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了一絲挑釁與輕蔑。
這不禁讓他怒火肆意。
想著自己實力怎麼也高出對方一大截,要挑釁要譏諷也都該是自己來才是。
如何能讓得一介廢物在自己麵前作威作福?
一時間,心中殺意激蕩,止不住的要朝陸風殺去,但卻並未受陸風挑釁所激將迷失頭腦,一味的前衝。
赤崆審時度勢間,手中長劍輕輕橫掃,一股柔和之力朝前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