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沙鬼閣之外。
一道麵目猙獰的身影正於遠處疾行而來,在其身後,還跟著數名中年男子,無一不是腦後依附鬼螺的存在。
猙獰身影奔行一段距離下,有意放緩速度,像是刻意在等著身後那些中年男子一般,待得最終將那些被鬼螺依附的中年男子吸引至浮沙鬼閣之外,這才消停下來。
若是陸風在外,勢必可以認出,這幾名中年男子的身份,郝然正是早前於南沽鎮上追殺他的那些勢力。
天霆劍宗的焚龍、紫霄;
幻柳宗的千宵;
五帝宗的絕命與濟生;
這些人於各自宗門之內,也都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但在眼下,卻都變得麻木呆滯,佇立不動,一副聽從著猙獰身影的模樣。
相較於那些人的麻木。
猙獰醜陋麵目的身影,此刻同樣有些呆滯的立在鬼閣之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於其內識海之中,陰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質問的語氣“你到底要耍什麼把戲?耗費那麼大的氣力,跑那麼遠去尋來這些‘螺屍’做什麼?”
偏柔的聲音意味深長的回道“尋他們來,自是對付入閣的那些人。”
“多此一舉,”陰沉的聲音不屑冷哼“就那些個人類,以我賦予你的力量,完全可輕易滅之,何須假借他人之手。”
“而且,那些人也絕不可能活著從鬼閣之中出來!你這定要白折騰。”
“少管我!”偏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執拗與傲嬌“我樂意!”
陰沉的聲音不再開口,隻是心中卻在盤算著,若那些人真活著出了鬼閣,害他輸了賭約,失去十年掌控權的話,它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
同一時刻。
浮沙鬼閣之中。
陸風領會絕靈霸勁一書後,又陸續勘悟了數十個格子中的典籍,雖有遇上各彆同樣繁複的存在,但總歸算是有驚無險的撐了下來。
於通紋和注靈一道的書籍儘數看畢,陸風所處的幻境之中,突然迎來了一本較為有意思的典籍。
儘管猜出了格子中各類典籍,是根據著刻銘、通紋、注靈、陣吟的布陣順序依次排列,但當有關陣吟一道的典籍出現,卻還是讓他不禁有眼前一亮之感。
在他認知之中,陣吟之聲很多時候都是不利的存在,很容易打草驚蛇,讓得敵人提前預警有所防備;
也因此,他於玲瓏穀之中學得大部分都是隱匿陣吟聲的手段,於修行布陣之中,也鮮少有發出陣吟的存在。
而眼下,這浮現於眼前的典籍,卻是不然,竟是一門教導陣師去毫無保留,刻意釋放陣吟之聲的典籍。
隨著看閱一列列呈現出來的文字。
陸風眼中的調侃隨意,逐漸化作震驚與認真,本以為這典籍隻是前人戲謔玩笑之作,用以唬人撐場麵的手段,但在領會之下,卻是不禁深感其強大。
其名——‘天音怖!’
並不是什麼唬人玩笑手段,而是一門切切實實有著對敵抗敵之效的霸道攻擊手段。
是一門罕見的將靈魂攻擊融於陣法之中的手段。
如此手段,陸風自問饒是於玲瓏穀之中,也絕不常見。
四叔和苗秋芸此刻已然完全呆滯,深陷於文字所呈現的那份精妙之中,一時難以回神。
隱刀並不是陣師,所受震撼要小些,但同樣被這門手段所驚豔。
他年輕時之所以不選陣道而修武道,很大原因就是考慮到陣師布陣時,時常會引起陣吟之聲,這在年幼的他看來,簡直同提前跟敵人打招呼無異,傻瓜到了極點,與他想走的暗殺之道截然不同。
那時的他,覺得悄無聲息一刀解決了敵人,那才是天底下最霸氣最酷炫的事情。
饒是到了今日,此般追崇的念頭也從未有過改變。
然,眼下卻是被這門‘天音怖’所驚的動搖了幾分。
天音怖的玄妙之處,在於它並不是奔著掩蓋陣吟之聲而去,也從未覺得陣吟之聲是雞肋是累贅;
相反,它是從本質上將這被人輕視嫌隙的陣吟之聲,發揮出了可怕的作用,大有出人意料,使人措手不及之妙。
它將靈魂之力融於成陣的那刹,將本該輕弱無害的陣吟之聲,化作了一股可怕的魂音震蕩攻勢,叫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