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通紅如血的夕陽下,一團團燃燒著的巨大火球,從天而降,如流星墜地般,正以著恐怖的威勢砸向地麵。
熾熱的火焰裹挾彌漫,燒紅了整片天空,使得本就悶熱的環境,頓時化作火爐一般。
饒是遙隔這般遙遠距離,眾人依舊都感受到了一股股熱浪席卷。
「異火焚天陣!」
陸風驚愕,感受著一股股襲卷而來的熱浪餘波,竟引得他體內南神之火氣息都隱有所攢動,不由詫然失神:「這陣……居然還不是尋常的獸火為源。」
「這火威勢很強?」唐元瞪大了眼:「天品層麵的大陣!?不會是老葉再強闖出去吧?」
江若雲若有所思:「應該不是吧,風哥哥不是說這陣是在阻擋外人進城嗎?保不準是他們中發生了內鬥。」
陸風抓住擬境現下不紊的結點,尋得其薄弱的一麵轟出一股掌力,徹底破開了那部分陣勢的籠罩。
不待眾人趁勢脫逃。
苗秋平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小妹!?」
眾人順其聲音看去,見擬境外頭,苗秋芸那有些瘦削的身影迎風立著,臉色憂喜交加。
陸風一怔,儼然沒想過苗秋芸竟會是這南沽鎮上的人,還是苗秋平的妹妹?
一時間,不禁有種世界真小的奇妙之感。
「陸、陸師兄!」苗秋芸的目光僅在苗秋平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驚喜的看向了陸風,急切道:「你們真的在這,快,快跟我走,後邊全是覬覦你那些懸紅的勢力。」
陸風一愣:「那陣法是你布置的?」
苗秋芸這時已經上前拉過苗秋平的手,邊往外扯邊解釋道:「那是師……汝師給我保命用的。」
苗秋平留意到自己妹妹稱呼間的變化,不禁意識到什麼,被握著的手沒來由一緊,「妹妹,你是不是遭碧雲澗的人欺負了?」
念及此,原本久彆重逢下,親妹看向彆的男子不看自己的委屈與失落蕩然無存。
苗秋芸沒有回應,僅是無語的白了苗秋平一眼。
陸風顧及鎮門入口處的氣息,確如苗秋芸所言下,當即跟隨著走出南祥街。
眾人東拐西繞數裡後,來到一片十分荒蕪的區域。
這裡的屋舍近乎都殘缺破敗,被風沙腐化了大半,也鮮少再有人影出沒。
「就這吧,」苗秋芸長長的舒了口氣,「他們一時半會應該尋不過來。」
苗秋平急切問道:「小妹,你怎麼會突然回了這裡?」
苗秋芸眼眶濕紅的看向苗秋平,楚楚可憐道:「我要再不回來,都不知道家快沒了!哥,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阿父他……他……」
話語到最後,僅剩下無助的抽泣。
苗秋平神色頓顯黯然,無措的呆立在原地,失神道:「這些事,哥哥來承受就好了。」
苗秋芸哽咽罵道:「承受,你拿什麼承受,被人欺負,被人罵廢物,唯唯諾諾苟活著嗎?哥……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幫上忙的。」
苗秋芸濕紅的眼眶中落下兩滴淚珠,看向哥哥的溫柔目光之中滿是心疼,初聞家族種種消息下,她真的想象不到平素那麼高傲的哥哥,怎麼能忍受得住這般低穀。
唐元受二人情緒所染,不忍再如此感懷,出聲打岔道:「你才回來,如何知道我們會在南祥街中?」
陸風儘管隱隱猜到可能是君子雅背後知會,但還是想聽聽苗秋芸的說辭,順帶著探聽一下南沽鎮現下的局勢。
有著君子雅之流介入下的局麵,葉梵的出事,恐不會明麵上那麼簡單;
若直勾勾的衝去馳援,保不準會落入新一輪的圈套之中。
苗秋芸收了收情緒,坦言道:「我是同那些衝著懸紅來的勢力一起,回到的這裡,於驛站等候期間,龍叔叔扮作遊商尋上了我,我是從他口中知曉的家族近況,他不讓我摻和進這般風險,趕我離開,但我放心不下,還是執拗闖了回來。」
「然後傳送回南沽鎮後,廖安康那家夥在傳送陣外等著我們,他好似早就知曉那些懸紅勢力會來一般,你們的下落也是他泄露出去的,不過他事先告訴的我一個人。」
陸風凝重道:「都來了那些勢力?」
苗秋芸道:「好些麵孔我都不識得,僅認出一部分,可以確定的是玲瓏閣的文光、天璣二老來了,另外持劍的魂師扮相有些像是赤刹劍宗的,還有個彆持刀的魂師,總共小二三十號人,實力基本都在天魂境層麵。」
唐元一怔,轉而狐疑道:「如此陣仗,以你一人之力如何擺脫得掉?單是靠那陣法怕不夠吧?」
苗秋芸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但還是直言說道:「我……我利用了廉安康那家夥對我的情意,叫他延緩了消息泄露的時間,幫著拖延了一時半刻;我則是趁機溜入城內布下了那座異火焚天陣,不過此後引導火球落下進行攻擊攔阻的,卻是流火觀的祝一重祝師兄,他幫我爭取到了來尋你們的時間。」
陸風恍然,難怪先前襲卷的火浪餘勢之中,他感受到了異常不俗的火勢,原是祝一重那五行純火體的氣息融合其中;同時也明白祝一重此番出頭,應是想護著若水安然,隻是他這般選擇留下善後,得罪那麼多勢力,自身怕是很難善了了。
唐元憂心道:「老陸,你待如何打算?」
陸風想了想,凝重道:「既已引來了那麼多人,輕易怕是很難善了,與其等著彆人布局針對,不如主動出擊,來上一手請君入甕,一股腦的清理個乾淨。」
唐元見陸風開始審視四周環境,領會其用意下,轉而向苗秋平打探起來:「同我們說說這南沽鎮的情況,先前譏諷奚落你的是誰?你妹口中提及的廖安康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