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中午。
風帆中學附近,一家裝修挺不錯的餐館內。
顏子悠沒啥食欲,有些鬱悶地說道
“媽媽要給我加課,不讓我再去周五下午的足球班。”
田雨嵐大前天調休,下午去擇數等顏子悠下課,竟意外見到了米桃的爸媽、也給米桃報了擇數的其他課程,心裡頓時便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畢竟米桃更聰明,在同等條件下,可能比子悠更出色。
於是她就打算再給顏子悠報兩門課,希望這麼做能讓兒子保持優勢。
顏子悠當然很不滿,但田雨嵐已經決定了。
而她身邊的顏子悠,卻尷尬的一批。畢竟他是學生,跟老師一桌吃飯感覺很不自在。
他作為當事人,很清楚鐘益的教學方式、理念,跟張雪兒截然相反。
她在教室外麵,聽到鐘益不客氣地訓斥顏子悠,言語特彆難聽刺耳,當即就忍不住衝進教室打斷他。
況且,她也不太會做。
和以前相比,老爸的變化真的好大!
顏子悠暗暗感慨。
張雪兒沒有吃麵,不然麵條從鼻孔出來,就很不雅了。
南儷也在這裡,聽了蔡菊英的控訴後,立刻便同仇敵愾。
她感慨道“其實,也不光是子悠媽媽,現在好多家長都是這樣。比如昨天的音樂課歡歡也沒上,被她媽送去補習。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的。我打算找何校長反應一下情況。”
陳濤放下勺子,笑道
“你媽那個人,一旦決定要做什麼,就沒人能阻止。所以還是那話,如果你受夠了,不想再跟你媽,那就來我這邊。”
當然,再怎麼有因,再怎麼才華出眾,也不會成為陳濤認同他的理由。
陳濤總結道“學習壓力一定要有,這樣才有動力。但家長絕不能再給額外的壓力;也不能動輒打擊孩子的自信心,進行挫折教育;更加不能因為自己的某些私心,讓孩子們認為、家長喜歡的隻是成績好的自己,而非自己本身。”
顏子悠嗯了一聲,心裡還是很難受。
顏子悠點了點頭,有些遲疑地問道“聽外婆說、你又找了新女友?”
父子倆吃著午飯,忽然張雪兒走了進來。
“啊?”
買完單後,張雪兒發現了陳濤和子悠,於是笑著走來,坐在陳濤對麵。
更重要的是,田雨嵐明知道這一切,卻依然無動於衷。
“這個真沒辦法。甚至我還覺得,不用多久你也會受不了你老媽,想到我這邊來。”
“道理總是沒錯的。我今天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你先是你自己,然後才是我和你媽的寶貝兒子。也是想告訴你,如果喜歡什麼,就要努力爭取。比如這踢足球,你就直接告訴你媽你一定要踢,如果她不同意,你就離家出走,從此跟著爸爸,她敢不同意嗎?更是想告訴你,你的選擇很多,你的條件很好,不必委屈自己,有什麼說什麼,不要畏首畏尾,你媽堅強得很,最多傷心難受,不會氣出毛病。”
陳濤直接跑路,由張雪兒帶子悠回校。
而且還故意針對他。
就連蔡菊英聽了鐘益對顏子悠的斥責、羞辱,都會忍不住跟鐘益理論、吵架,但她沒有。
難道是父子連心?
“子悠爸爸!”
“爸~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些?”
陳濤又喝了口湯,問道
陳濤實事求是地說“歡歡成績太差,還是得去補習。”
顏子悠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實話。
看她熟練點單的樣子,就能猜到她是這兒的常客。
“光說有個屁用。像你媽那種性格,你越講道理,她就越不給麵子,就越是認為,隻要她堅持己見,那不論對錯,你都得聽她的話。道理不重要,你的想法不重要,聽話最重要。”
路上,她心血來潮,問了一下鐘益在金牌班的情況。
“嗯,我會努力的!”
“就是這樣。子悠,你知不知道、人和其他動物的區彆都在哪兒?人受委屈,很可能會一聲不吭,默默忍受;但是其他動物不會,起碼得叫喚幾聲。”
張雪兒哦了一聲,有心八卦一下夏姑娘的事,但考慮到顏子悠還在這兒,便沒有問出口。
張雪兒欲言又止,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
“子悠這幾天,似乎是有些睡眠不足?感覺他在課堂上注意力不集中。”
顏子悠頓時低下了頭。
陳濤笑道“她媽停掉了他的足球課,又額外多給她報了兩個補習班,這麼一來他哪有心情聽你講課?”
張雪兒終於理解,為什麼陳濤要請她幫忙、給顏子悠做心理疏導了。
如果他說了,田雨嵐會不會責怪他?
“哈哈……唉,可我怕媽媽傷心。如果老爸你能和媽媽複合的話,我就敢叫喚,因為有你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