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靈牛可是真正的靈獸了,雖然是最低階的。當然,隻是骨頭的話,也不算太過貴重,因為這種靈牛最貴的地方,是它頭頂的一對角,脊骨還有心臟。
所以陳玄帆就嬉笑眼看的接下了,抱拳:“多謝夫人!”
他本來就長得好看,笑起來就更討人喜歡,金夫人見他這般不作假,想著是和兒子關係的確親厚,不由更高興了幾分。
再看看一旁穩重且氣質不凡的霍山,欣慰的拍了拍金少爺的手道:“我兒,你在獵妖軍中結識了這般的同袍,娘瞧著,比去宗門裡還好些。”
“阿娘,我也覺得很好。”
如果這一躺到金家,就這麼結束也就好了。
可惜呀,到了午飯時候,陳玄帆和霍山終於見到了那位金家主。
也真正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食難下咽。
對兒子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父親,陳玄帆還真見過,老子嫌棄兒子的有不少。
可那是父親對兒子的嫌棄,嫌棄也是在父愛之上。
而金家主的嫌棄,卻十分的真情實感。
這哪是父愛如山?父愛如山體滑坡都趕不上,得是父愛如山洪爆發的程度。
眼神裡的冷漠和防備,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尤其是知道金少爺也到了內練境界,練出了一絲氣勁之後,臉色差的像是死了爹一樣難看。
知道是他兒子修為精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修為精進的兒子,是仇人老王的。
……雖然有點對不起金少爺,但陳玄帆真的這麼懷疑過。
可是想一想世家確定血脈的手段,以及金少爺眉眼間和金家主的幾分相似,這種懷疑也就不攻自破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三個人又陪著金夫人說了會兒話,也就該告辭了。
臨走金少爺拿出了幾籠屜的包子,還有一壇子酸菜,和一些凡靈豬做的臘肉。
都是丙字營甲字隊的夥房出品,口味絕對有保證。
這是他送母親的禮物。
“謔~~~,小冬兒,你那禮物我看著眼熟啊?怎麼要走了才拿出來?”回去的路上,陳玄帆騎著馬,追上金少爺問道。
“這還用問嗎?怕你借機邀功。”金少爺瞪了他一眼。“不許再叫我的小名冬兒。”
“冬兒?我沒叫哇,我叫的是小冬兒。”陳玄帆賤兮兮的笑道,“山爺,你也喊一聲來聽聽,我覺得小冬兒這名字,特彆的好聽。”
“小東兒也不許……”
“嗯,”霍山點點頭,“小東兒,的確挺好聽的。”
金少爺:“……”
“哈哈,二對一,這局我們贏了。”陳玄帆哈哈一笑,“我說小冬兒,你那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都有些瘮得慌。”
“瘮得慌就對了。”陳玄帆這麼大大方方的問出來,讓金少爺也覺得沒什麼可藏著掖著不能說,冷聲道,“我外祖父曾告訴我,我本該在冬至那日出生。”
可他父親卻因為憂心他冬至日出生命數太好,他兄長壓不住,就出手乾預了他出生的時辰。
為了不讓他降生在冬至日,故意讓人給他母親喝了催產的藥,這才使得母親落下了病根。
那藥用的倉促,藥力又猛,金夫人由此傷了元氣,一直無法痊愈,連一身練氣修為都散了大半。
否則金家又怎麼肯任由金少爺在他外家長大。
還不是理虧。
“臥槽!”陳玄帆驚的在馬上差點沒坐住,“不是,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為了他所謂的家族傳承和延續。”金少爺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我父親就是嫡長子,他有一個親弟弟,自幼優秀過人,十八歲就到了武道七品,他雖無心繼承家業,可我爺爺卻有意將家業一分為二。後來我這位叔叔去了宗門拜師,家裡才消停下來。”
所以金逢春和金若雪兄弟,就是金家主和他兄弟的翻版。
什麼為了家族的延續和傳承,在陳玄帆看來,就是金家主將對親弟弟的不滿和憎恨,施加到了金少爺身上。
簡直可笑至極。
“那他為何要這般對你?何不讓你像你叔叔一樣,拜入宗門遠離家族,若有所成就,日後也是家族助力。”霍山不解的皺眉問道。
他說的這樣,才是家族中最常有的選擇。
而不是像金家主這樣,恨不得將優秀的兒子牢牢的壓死在長子之下。
“因為那樣我大哥就像他一樣飽受非議。而且我若修為高強,必然會遇到同樣修為的對手和敵人。那些人就是我給家族惹得禍端。所以他寧願我庸碌一生,或是短命。”金少爺灑然一笑,搖頭道,“我父親,他到現在都不明白。如果沒有我叔父,金家早已敗落了。”
大唐強者為尊,花費心思去計較修為實力之外的東西,何其愚蠢。
所以他和一個愚蠢的老男人計較,也很愚蠢。
“嘖。”陳玄帆歎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那畢竟是你叫一聲爹的男人。
個中滋味,隻能個人了解。
“啊呀算了。”陳玄帆一揮馬鞭,道,“小冬兒,雖然你的母親對你很疼愛,讓某家很有些羨慕嫉妒。不過看在你被你爹這麼針對,很不幸的份上,陳夥長回去給你做個生辰蛋糕,給你過生日。”
他收了金夫人的高原靈牛大骨頭,也該給點回贈。
不僅有生日蛋糕,還有白白胖胖的壽桃。
過生辰當然要吃壽桃和蛋糕。
雞蛋,牛奶不缺,隻要壘個烤爐。
烤爐也好壘,丙字營的夥房裡有人就會,陳玄帆過去強行拉了壯丁。
打發奶油的累活有熊正正,朱光他們三個也能用上了。
烤蛋糕的味道太濃烈了。
甲字隊的其他軍卒,就沒聞到過這麼香甜的味道,哈喇子都流到了胸口上。吃到嘴裡更不得了,香香軟軟的,尤其是上麵的一層奶油,咬上去魂都發飄。
霍山和崔霽都有些吃驚,這樣精致的東西,他們也就吃到過幾次,陳宣發竟然會做。
軍卒們的口水都到腳麵了,紛紛要求也過生辰。
生辰過了得要補過。
隻有熊正正在內的十幾個軍卒,隻知道自己是哪年哪月生人,卻不知道是哪一天。
這好辦。
陳玄帆大手一揮,道:“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那就自己挑個喜歡的日子便是。”
大丈夫就該灑脫一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丙字營甲字隊的操練聲和蛋糕的香味,一直沒斷過。
兩個月,一晃而過。
春耕該到了。
陳玄帆他們第一次正式出營駐守的地方,也確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