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粉末能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
就看嬰鬼憤怒嘶吼著要將小狗和蛇撕碎的模樣,也能猜出來。
肯定不是奶粉啊。
那是人家的骨灰!
娘的,這兩家夥竟然把人家的骨灰給揚了!
像話嗎?像話嗎?像話嗎?
看給你們厲害的,要是再多點修為,看樣子還能刮個小風,直接給吹散了。
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陳玄帆又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瓶子,他眼力很好,剛才瓶子在貪吃蛇尾巴上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出這瓶子和崔嵬後院裡的小陶罐非常相似,而且上麵還沾著土。
再聯想到之前,蛋黃四隻狗腿上的泥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八成是這狗崽子從地裡刨出來的,然後不知道怎麼藏在了身上,陳玄帆竟然沒有發現。
最後可能的就是像剛才那樣,貪吃蛇用尾巴卷著,把瓶子藏在了蛋黃胸口的狗毛
狗崽子的脖子周圍的一圈毛,是它身上最長也是最厚的,油亮光滑,就像是雄獅脖子上長得那一層鬃毛。
瓶子不大,又是細長的一個,天色灰暗之下,兩個小東西有心藏,陳玄帆卻沒留意,所以才沒有發現它們帶了東西回來。
然後這一狗一蛇,趁著他和熊正正晚上睡覺的時候,從窗戶跳出了房間,將瓶子帶到了外麵並打開,放出了裡麵的嬰鬼。
至於它們為什麼這麼做,陳玄帆也能想的到。
因為嘴饞。
狗崽子不用說了,什麼都吃,貪吃蛇也不遑多讓。不過它們這個嘴饞,不隻是對食物的饞,還有對力量的渴望。
也是受到了身體本能的驅使。
狗崽兒和蛇都在修煉吸收日月精華的妖族功法。可是太陽之精比月華之精更加暴烈不可馴服,吸納入體內之後,兩種力量在身體之中陰陽調和,同樣的月華卻會先行耗儘,剩餘下幾絲金烏之精,散與血肉之中。
陳玄帆明顯的可以感覺到,狗兄弟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暖和。原本冰涼的小蛇都開始便的溫暖了。
長此以往是不行的。
火燒的太旺,會爆體而亡。
紅將軍在臨走之前,也告訴過陳玄帆,過上一段時間,要給蛋黃和小蛇吃點陰氣重的東西中和一下。
不過千萬注意,陰氣要純淨一些,最好不要帶著血煞。
小狗崽不過是剛開始修行,血煞入體太多,會有入魔的危險。
紅將軍口中陰氣純淨的東西,一般就是長在鬼氣重的地方的植物。比如墳頭草或者蘑菇。
並不難找。
不過陳玄帆有更好的選擇。
就是黑珍珠。
所以這次出來,他原本就想著,帶上紙錢和招魂幡到亂葬崗去逛一逛,用刀爺和小帥鍋弄點“黑珍珠”回來煮奶茶。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沒開始行動,狗兄弟和蛇侄子就先急了,玩了一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就和人一樣,身上熱了就想吃點冰的才舒服。狗崽子雖然還沒修煉到開智,但它很有靈性而且本就聰明,狗的鼻子又很靈敏,蛇類對陰氣天生親近,所以它們發現這隻裝了嬰鬼的瓶子。
並把它刨了出來。
也有可能的是,這隻瓶子上的封印鬆動,有陰氣溢散了出來,把它們吸引了過去。
不管是哪一種,反正這兩個不知道該說聰明還是傻的家夥,把裝嬰鬼的瓶子當外賣拿回來了。
還成功的打開了包裝。
隻是這“食”有點太厲害,一出來就把它們給撂倒了。
陳玄帆想到剛才他是看到了趴在窗戶上的嬰鬼,卻沒聽到任何蛋黃和小蛇發出的動靜,心裡就是一緊。
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從後窗戶出來的,也不知道嬰鬼在窗戶上趴了多久。
他找狗可找了有一會兒的,中間還去開了一回房門。
後麵的空間這麼小,那兩個小東西根本沒地方躲。如果真是躲起來了,見到自己出來,不可能不跳出來。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它們被嬰鬼製住了,沒有辦法出聲回應。
後來嬰鬼和自己動手,才無暇顧及它們。
可是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嬰鬼沒有傷害它們?
看剛才的那嘚瑟樣子,還有現在活蹦亂跳逃命的勁兒,就知道它們好著呢。
哎呀,你倆有能耐彆跑呀,跟人家正麵剛呀,上呀!
剛才扔人家骨灰壇子的霸道勁兒去哪了?
這被人追的汪汪叫,嘶嘶喊,是在乾什麼呢?
喊我呀?
喊我救你們?
嗬嗬,我……
還真是得救。
總不能真讓嬰鬼把狗兄弟和蛇侄子給撕了。
剛才嬰鬼沒傷害它們,不代表著現在不會殺。
看看它們剛才都乾了什麼,換成誰是嬰鬼也不會手下留情。
再說了,狗兄弟和小蛇還有可能是以為陳玄帆真的被嬰鬼製住了,所以才想出來用砸骨灰瓶子的辦法救他。
所以說,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它們做的事兒,的確是有些欠揍,但作為被“拯救”的對象,陳玄帆沒有資格責怪它們。
於是,他還是拎著菜刀衝了上去。
隻能先對不起嬰鬼了。
一刀砍向嬰鬼的肩膀,攔住他對自家狗兄弟和頭頂小粉燈的蛇侄子的追殺。
“哇!”
嬰鬼周身的陰氣黑霧被這一刀劈的一陣翻滾,他血紅著眼睛轉身回頭。見到是陳玄帆,不由的一愣,隨後便更加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