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問出來什麼沒有?”陳玄帆看了一眼,渾身濕漉漉的被捆在樹上,揍得鼻青臉腫的崔嵬問道。
“沒有,他什麼都不肯說。”劉一勇眉頭緊皺的搖頭。
他們在抓到崔嵬之後,立刻就把認帶離了他院子的百米之外。
在村口的一條河邊上。
沒有直接審問,而是先給他灌下去大半瓶的狗血朱砂,然後將人扒光衣服扔進了河裡,兩個軍卒下去,把他渾身上下都搜查一邊之,洗乾淨了再撈上來。
這麼做是為了防備他身上帶著東西。
不僅是衣服裡的東西,他身上也可能畫著或者藏著邪物。
有些隱秘的邪術手段,隻能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
也是為了防止他狗急跳牆。
崔嵬的前後院裡擺著的壇子太多了,那裡又是他的老巢。
誰知道裡麵除了魂瓶之外,還有沒有藏著彆的危險手段。
任何一個做了壞事的惡徒,都不可能在一個毫無防備的地方安然入睡。
他們會在身上或者常去的地方,都做好完全的準備。
隨時準備著麵對東窗事發後被官府捉拿,或者是被仇人尋仇追殺上門,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得有應對的手段。
殺敵或是逃跑。
所以不能給他留下施展這些手段的機會,抓到人之後馬上帶走,還要將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仔細,免得狗急跳牆猝不及防的被對方傷到。
詭魅邪術防不勝防,這麼做也隻能說是儘量將危險降低,而不能完全消除。
任何一個疏忽,都有可能導致同袍的傷亡,容不得他們不謹慎。
即便是現在,崔嵬被綁在樹上,身上貼著辟邪符,旁邊的兩個軍卒手裡,也各自扣著一張破邪符,以備不時之需。
這還是在沒有確認院中挖出來的壇子都是魂瓶的情況下,現在陳玄帆發現挖出來的都是魂瓶,那崔嵬的危險性就又提高了。
可是怪異的地方在於,崔嵬身上沒有一絲修為的痕跡。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沒有真氣,沒有靈力,甚至連血氣都是衰敗的狀態。
“比普通人還不如。”劉一勇道,“看起來是被陰氣侵蝕所致,這是長期和鬼物打交道的下場,不過這家夥應該用了些手段保命。”
他懷疑崔嵬有某種辦法可以定期拔除體內沾染的陰氣。
不然,就現在院子裡找出來的那些魂瓶所裝的鬼物,如果都是崔嵬裝進去的,他早就該化為枯骨了。
兩百二十三個大壇子,六十五個小壇子,這是陳玄帆統計出的數量。
可是刨坑工作還沒結束。
甲字隊的這些軍卒們,彆的活乾的怎麼樣不好說,就這刨坑挖地,那絕對屬於熟練工種。
領工錢工頭看著都得加錢的那種熟練。
熟練工乾活,即便是加了小心,動作也是不滿的。可現在過去半個多時辰了,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劉一勇往燈火通明的院子看上一眼,心裡都忍不住突突的跳。
這等數量的鬼物,全跑出來的話,就算都是小鬼,熟悉之間濃鬱的鬼氣,也能讓整個崔家莊裡的老人孩子非死即傷。
清河縣非亂套不可。
可是崔嵬這裡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什麼都不肯說,就無法確定他有沒有同夥在崔家莊內。
現在又不像之前,可以毫無顧忌的召喚辛朔前來。
大家是各司其職,甲字隊得獨立應對此事。
除非確定銀付不了,否則不能決不能輕易求援。
就是因為這樣,劉一勇才會同意陳玄帆的想法,著手先處理魂瓶。
雖然有些冒險,但至少主動權在自己手上。
再耽誤下去,萬一崔嵬的同夥反應過來,啟動什麼暗中的布置,將院子裡的魂瓶毀壞,將群鬼放出來,那就被動了。
也不能等到天亮。
雞鳴之後,天亮之前的這一段時間,地氣翻騰陰陽交彙,勢必會刺激到鬼物。院子裡埋著這麼多的魂瓶,崔嵬應該是有壓製的辦法。
可他不肯說,就是肯說劉一勇也不敢信。
鬼話不可信,說的可不隻是鬼物的謊言。
相比之下,嬰鬼都比崔嵬看上去可信點。
但無論是劉一勇還是陳玄帆,都沒提先把嬰鬼的娘放出來的話。
還是那句話,小心謹慎無大錯,無能輕信於人。
“你有幾分把握?”劉一勇最後和陳玄帆確認道。
“九成。我用靈力查看過,那些魂瓶上的符咒,最多能困住殘魂,因為裡麵有鬼物的骨灰,才能勉強將小鬼困住。”剩下的一成,是陳玄帆留給謙虛禮貌的友情分。
他這兩個月練氣修為也在提升,加上知道他是練氣與武道同修之後,辛朔給了他一本《朱雀勘驗大法》。
彆看名字起得很隨意,但它裡麵收錄整理了,許多朱雀軍探查到的,和妖魔邪祟有關的信息。
雖然是基本版,但常識性的問題都能在其中找到答案。
有了這東西,足以讓陳玄帆做出正確的判斷了。
如果判斷錯誤,那也簡單,求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