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也沒外人了,看熱鬨的都散去了。
劉一勇也就懶得再裝了。
說什麼不好,張嘴就說大唐腹地之中的範陽郡是座鬼蜮之城?
那將大唐的顏麵置於何地?
又將這裡駐紮的獵妖軍,世家,百姓們置於何地?
禍從口出,患從口入!
有時候說錯話比放錯屁都可怕!
不合時宜的放屁,就是再響再臭,最多就是被人厭惡的攆出去。
就是在全天下身份最貴重的陛他沒有容人之量。
除非你這個屁放的過於嘲諷,讓他冒著被罵的風險也得殺了你。
可說錯話,那他娘是真的會死的!
會死人的!
會將人徹底得罪死!
就算不會立刻就死,也很可能會在之後死的恨難看。
“……隊正,我明白,那我不是乖乖的讓你追殺了嗎?”陳玄帆也知道,自己剛才很有點站在和尚廟裡大聲罵禿驢的愚蠢上頭,蔫頭耷拉腦的嘿嘿笑了笑,“咱倆配合的好極了,他們看得開心,肯定就不記得我說的話了。”
“最好是這樣。”劉一勇瞪了他一眼,“口沒遮攔,下次注意!”
“知道了,隊正。”陳玄帆心道,在不能保證說錯了話,也沒人敢把我怎麼樣之前,絕對不亂說了。
或者等到了我需要考慮,要不要放過那些,認為我說錯了話的人的時候再說。
這可不是他們在杞人憂天,也不是在小題大做。
這裡可是範陽郡,而範陽郡最大的世族是盧氏。
盧氏,又剛好有些忌諱。
“彆人還好說,盧家有些人,格外在意旁人當著他們的麵說個鬼字。”崔霽看了眼陳玄帆說道,“陳夥長這一回太莽撞了。”
莽撞?
陳玄帆摸了摸鼻子,沒敢告訴劉一勇和崔霽,他和王學文昨天都乾了些什麼。
不過看來盧騁似乎對此沒有很介意的樣子,應該不屬於這‘盧家有些人’的範疇。
“在意,是因為盧家先祖的那個傳聞嗎?”金少爺問道。
這一群人裡麵,除了喝醉的史大俊,估計他是最後才反應過來的了。
劉一勇剛對著陳玄帆動手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奇怪。
口無遮攔的陳夥長,說話雲山霧罩的時候多了,玩笑之語也多得是,也沒見過隊正是這麼個反應。
一般都是不動聲色之下抓住機會,冷不丁的踹一腳。
要不就是等下回,再找機會多踹一腳。
這樣追逐廝打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
原來是其中有內情。
“是,沒錯。”崔霽點了點頭道,“盧家有些嫡係很不喜有人提起此事,還覺得是冒犯了先祖。而且因為這傳聞,他們家族之人也常被其他世家,罵做是鬼兒子,鬼子。”
鬼物與神明仙佛相對,前者是害人之物,後者是受人供奉,說人是鬼物所生,自然是貶低貶損的之語。
臟,太臟了。
罵道太臟了。
“你們也知道崔盧兩家的傳聞的?”陳玄帆有些好奇的問道。
難道進了範陽郡,還有地方會專門講解兩家淵源的嗎?
劉一勇沒好氣的道:“白馬山莊的劉莊主,知道我們要到範陽郡的時候,特意說過一些禁忌。你不耐煩聽,沒聽到。”
“不可能!”陳玄帆立刻就急了,斬釘截鐵的道,“這種異聞鬼事,我不可能不耐煩!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補課了?”
“什麼補課?你那時候和大青都昏迷了。”劉一勇叉腰瞪眼道,“這不就是不想聽嗎?想聽你怎麼會不醒呢?”
“……哇!我那明明是被大青打暈了,不是不想聽!”陳玄帆恨不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太憋屈了!
隊正怎麼能這麼氣人?
這他娘就是在故意冤枉我!
劉一勇哼笑了一聲,他就是故意的怎麼樣?
許你陳玄帆嚇唬人,還就不許我冤枉你了?
想得美!
陪你小子演戲丟人,還不得撈點好處嗎?
陳玄帆見此直接捂住了胸口,雙目無神,喊冤叫屈道:“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大家好嗎?你們為什麼都不理解我?啊?為什麼?”說著還動情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看的眾人惡寒不已
“行了,彆裝模作樣了。我們在此處也無事可做,等端陽日後,林舉人他們參加完郡守的宴請,我們就離開範陽郡。”劉一勇見陳玄帆還在執著,不由便乾脆告訴了他一個明確的期限。
“那還要幾天?”陳玄帆追問道。
“五天。”劉一勇比了個手勢說道,“四天後,五月初十,是郡守定下的賞花之期。宴會結束後一早,咱們便啟程離開此地,怎麼樣?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