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炯,須知言多必失。”
中年男子皺眉,不隻是喝止住了黑色身影接下來未能出口的話,還語帶警示的告誡道。
“盧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老子還用不著你來教訓。”黑影身上的陰森鬼氣猶如被風吹動的火,猛地爆裂炸開,朝著中年男子的臉上撲去,算是對他‘好意警告’的回敬。
被他稱作盧炋的中年男子沒有修為,但他身上佩戴著一塊護身寶玉。
在鬼氣撲麵而來的時候,一道霞光閃過,將黑乎乎的陰森煞氣擋在了身前數尺之外。
盧炯此舉明顯惹得盧炋不喜,眉頭皺了皺,不過似乎是看他沒有再接著之前的話往下說,便沒有再說些什麼。
看起來,這兩個人互相之間並不是上下統屬的關係。
那就有意思了。
明知道會被不喜,盧炋還要那麼鄭重的警告盧炯這個鬼修,顯然是很不想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這引起了陳玄帆的注意,他立刻下意識的回憶和記住了盧炯說的那句話。
什麼意思?
替死鬼們?
哪一個?
哪一個什麼?
這一句話雖然很短,但是卻能從中得出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們這一群人裡麵,有一個是特殊的。
誰會是那個特殊的人?或者說,誰們會是自己這群替死鬼們裡特殊的?
陳玄帆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身後,還在昏迷不醒的眾人。
首先排除了他自己。
因為看到他是清醒的,盧炋說的是,沒想到還有人能清醒著,省了他的一番手腳,這無疑是表明了,醒著的人不是他意料中的那個,換言之,他就沒想過誰會醒著。
誰醒著都無關緊要。
而且話語之中不難聽出,這家夥似乎本來的打算,是在他們這群人中,隨意的喚醒一個人。
然後,讓他去無王廟取什麼珠子。
處處都偷著古怪。
陳玄帆摸了摸下巴,這種被選中了,但又完全沒有被選中的重視之感,實在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心裡忍不住有些煩躁不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把人困在這裡,到底是想乾什麼?
陳玄帆眉頭緊皺的剛要開口,再試探著和盧炯談談,還沒來得及張嘴,就隻覺身後一股涼風吹來。
回頭,就見身後從底下冒出的汩汩鬼煞陰氣,比剛才還要猛烈的撲向了劉一勇和林高寒等人。
而且是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娘的!”
“蛋黃!幫忙!”
陳玄帆來不及多想,罵了一句,衝著蛋黃喊道。同時,手一招,儲物袋中的符紙翻飛而出,瞬間點燃,化作火球朝著聚集而來的陰氣甩出。
“汪汪!汪汪!”
蛋黃身影一閃,心有靈犀的躍起到了陳玄帆顧及不上的角落,朝著聚成一條蟒蛇的陰氣,狂叫了兩聲。
犬吠之聲,本就有示警和驅趕之意,能驅散鬼物和陰煞之氣。
蛋黃在陳玄帆的精心喂養之下,終於也是隻八品的小妖了,雖然妖力微薄,但使用這一狗妖都有的天賦神通,對付一些陰煞之氣還是不成問題的。
大青見蛋黃動了,都不用陳玄帆招呼,就已經擋住了陰氣最洶湧的地方。
一甩尾巴,一道帶著血煞之氣的清色光幕,便將黑霧阻攔在外。
而且還能趁著機會,探頭從陰煞氣團上最厚實的地方,撕咬下來一口吞了。
陳玄帆看的眼眉直跳,但見它吃完了沒事,也就不管了。
一側頭,就見一道拳頭大小的影子,蹦了出去。
仔細一看,是原本乖巧蹲著的貓小花,也加入進了戰鬥。
他嚇了一跳,趕緊喊道:
“貓小花,回來!”
小貓崽子不過是剛踏入妖族的行列,勉強才能算是九品。
身上的妖力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如果不是靈識敏銳,都無法發現它和普通的貓不一樣。
陳玄帆擔心它被陰煞之氣卷中,直接魂飛魄散。
然而貓小花比他想象中厲害多了。
爪子閃著寒光,揮舞起來快速無比,帶著殘影就將陰氣化成的蛇蟲鼠蟻,抓撓成了絲絲縷縷,然後隻見它尾巴一挑,將虎毛球滾了過來,將被拍散的陰氣吸了進去。
陳玄帆這才發現,這法器能吞陰氣。
也是,虎能駕馭倀鬼,能馭鬼,自然有些煉化陰煞之氣的辦法。
也好,有它們三個幫忙,自己也不至於顧此失彼了。
陰煞之氣並不很難對付,可是難就難在陳玄帆沒有專門應對的手段。
要驅散大量鬼氣和陰煞之氣,最有用的是佛門和道門的驅魔手印和咒法,其次才是符紙之類。
陳玄帆倒是想學,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到。
以至於現在他現在驅散陰煞之氣的手段,還是隻有扔符紙和灑朱砂狗血。
幸好是符紙帶的夠多。
哭喪棒也被他扔了出來,作用不大,聊勝於無吧。
接著陳玄帆將儲物袋裡的灶台都取了出來,一個個的擺上點燃。
凡火也能有些作用。
再往火裡扔進去一些辟邪的香珠。
也能抵擋一陣。
堂堂修士卻用的都是些普通手段,實在是有些狼狽。
娘的,這次回去說什麼也要弄兩本神通功法練一練了!
其實取出刀爺,灌注氣血之氣劈砍效果更佳,可是陳玄帆還沒忘記,他身側還有兩人在看著。
無論是身上的血氣還是靈力,都不能隨意的消耗。
必須要留足了力量應對接下來的變故。
在陳玄帆忙活的時候,盧炋和盧炯就這麼饒有興趣的看著,沒有阻攔,也沒人出聲。
仿佛在看猴戲一般。
直到陳玄帆將爐子點上,盧炋突然說道:“時間快到了。”
他突然的出聲,讓一直留意他們的陳玄帆心下一驚,立刻回頭,雙眼之中充滿了戒備看向二人。
“嗯,時候是差不多了。”盧炯將臉上的黑氣揮散,露出一張蒼白無人色,五官青紫的臉,笑道,“那小子,跟我走吧。隻要你拿到我們大王想要的東西,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的。哈哈!哈哈哈!”
說完竟然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這個人指定是有點病在身上。
陳玄帆完全聽不出,他這一句話裡,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可盧炯卻笑的無法自已,身上的鬼氣都跟著抖了起來。
真是病的不輕。
聽說凡事修煉鬼類邪術功法的修士,都是心性不定,喜怒無常的瘋子,
看來傳聞不假。
“夠了,盧炯。帶他下去吧,彆誤了大事。”還是盧炋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好了,我的好弟弟,彆總是想著命令你的兄長。”被打斷笑聲的盧炯猛地收了笑聲,十分不悅的冷哼道。
這兩人竟然是兄弟。
陳玄帆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果然,盧炯此時的樣子有些醜陋,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一些相似之處的。
盧炯說完,盧炋並未答話,他隻是看了一眼陳玄帆,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