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劉一勇不知道陳玄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兩人也根本沒有時間對口供。
所以隻能硬著頭皮順著陳玄帆的話搭了一聲腔,然後按照他的意思,一步當先,往前方走了幾步。
一邊走一邊用收按住腰間長刀的刀柄,往後壓了壓,隱秘的朝著身後的兄弟們打了一個手勢。
意思是讓他們也一同跟著自己往前去。
動作做得幅度很小,也不必所有人都看見,霍山和崔霽能看清楚,跟在他的身後即可。
這兩聰明人互相看了一眼,霍山便揚聲道:“兄弟們!隨隊正向前,見過龍神使者!”
“是!”
獵妖軍令行禁止。
沒有人問去為什麼,也沒有人對上麵站著的明明是自家的夥長,什麼時候成了龍神神使,表露出絲毫的好奇和不解。
他們一派肅穆沉靜,自然的跟隨隊正,手按在武器之上,大跨步的向前,動作整齊劃一。
或英俊挺拔,或魁梧威猛,或如山似塔。
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知道是給夥長撐場麵的軍卒們,將張揚的血煞之氣彌漫開來,和故意踏行的極重的步伐,猶如猩紅大旗敲打夔鼓。
聲聲敲在百姓心頭。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的怔愣不已。
裡八寨從沒有來過成隊的獵妖軍駐守,不由看的心馳神往。
他們雖然看不見那特意散發的血氣,但能感覺到這支軍卒們身上的朝氣和煞氣,還有威嚴和自信。
不由也將胸口挺起。
這是咱們朝廷的軍隊,保護咱們的!
眾人到了廟前不遠停下。
劉一勇手握在刀柄之上,昂首挺胸目視廟頂之上,微微一頷首:“大唐獵妖軍隊正劉一勇,見過使者。”
獵妖軍軍儘皆抱拳:“見過使者。”
莊嚴威武,氣勢昂揚,不卑不亢。
儘顯禮數周全又顯出了大唐軍卒的傲然。
獵妖軍從無跪拜之禮,見陛下也隻需屈一膝抱拳而已。
和一個小神的使者建立,抱拳即可矣。
這一聲稱呼一見禮,算是把百姓們對陳玄帆身份的最後一點懷疑,也給打消沒了。
原本還有百姓疑惑,為何從沒聽說過龍神有什麼使者,對這突然冒出來的使者有些半信半疑。
可是當獵妖軍出麵見禮,就是以官方的身份,對這位龍神使者蓋了堅定為真的戳子。
大唐官府的信譽整體尚且沒有壞到,出來便被百姓嗤之以鼻的地步。
甚至還有些正麵。
這下可有意思了。
普通的百姓們哪知道自己拜的龍神是邪神?
如果知道的話,就算想信想拜,也隻會偷偷的拜,得背著人進行。
更是不知道龍神廟是個沒有官方承認,甚至應當被帶搗毀的淫祠。
連他們這種私自祭拜的行為,都是會被官府責備的。
但就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獵妖軍的出現才沒讓他們感覺慌亂從而不安。
一個東西,即便它最開始便是錯的,可若是能夠存在的時間很久遠了,人們之中便會有很多人,想當然的以為它本就該如此。
會思考諸如‘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這種問題的人,其實很少很少。
無知無覺的良善百姓們,不禁踮起腳尖,翹首看向廟頂之上的陳玄帆。
看向龍神使者。
眼神中充滿了肉眼可見的熱烈期待還有渴望。
這一刻,無論是相信龍神的,還是不相信的,都是如此一般模樣。
他們期待和渴望著使者口中的賜福。
甚至有人混在其中互相祝賀。
“二哥,咱們這回沒白來呀!”
“是呀兄弟,這回可算撈著了!”
“奶奶,以前都沒聽說全都能得到賜福!”
“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是二百九十九次祭祀,總有些特彆的。”
“是呀,還得是我奶奶!”
“……”
還有些虔誠的信徒,甚至狂熱的想要跪下磕頭。
“安靜!諸位黎民百姓,不要擁擠推搡,都站好彆動,也不要跪拜磕頭~不然龍神等會兒賜福,你若是動了,錯身而過,多可惜呀?彆人都有你沒有,豈不懊惱得很?”
陳玄帆一看安靜的百姓有再度騷亂的架勢,連忙喝止道。
聲音不大不小,甚至有些慢聲細語,卻被靈氣灌入罡風,吹散到方圓三裡之內,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如此玄妙的手段,一下子就鎮住了在場的百姓。
頓時全部乖乖的不動了,不僅自己不動,也不準其他人動。
一看便知,陳夥長這一手裝的很是圓潤且成功。
關鍵是,還沒人站出來拆台。
怎一個爽字了得!
陳玄帆敢站在龍神廟上冒充這個神使,就是算定了裡八寨這地方,沒有什麼像樣的修士在。
那就沒有拆穿的可能。
他從昨晚到現在,用神識感知了幾遍,都沒在裡八寨感應到任何修士的蹤跡。
主持祭祀龍神的裡正是個普通人,此時也正站在人群之前,雙手合十的等待著神靈賜福。
既然不會被拆穿,那還不按照老子的劇本來?
唯一會出來給他搗亂的,就是龍神廟的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