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神回到識海之內,陳玄帆還沒睜開眼睛,就清楚的聽見了身邊的一群兄弟們在說他做的地龍乾難吃。
他甚至不需要凝神細聽,更不需要放出神識。
因為這幫家夥根本就沒避著人,聲音都他娘沒有刻意往小了壓!
就是這麼光明正大。
陳玄帆把眼睛睜開了,扭頭朝著說他壞話的軍卒們看了過去。
察覺到他的眼神,那幾個家夥也把臉轉了過來。
陳夥長扯了扯嘴角,三分冷傲三分狂狷四分狠厲的挑眉:“喲,兄弟幾個,說什麼呢?”
那幾個家夥衝他一呲牙,嘿嘿笑道:“夥長,我們沒說什麼,就是說了點你的壞話。”
“……”
“說你土龍乾做的難吃。”
“嗯嗯!難吃。”
“不是一般的難吃,又苦又腥。”
“嗯嗯!腥還苦”
“不能這樣啊夥長,你不是故意的吧?”
“嗯嗯,故意的吧?”
“嗯嗯?嗯你大爺!”陳玄帆翻身而起,抄起勺哥就揮舞了上去。
他娘的,當麵說老子?
讓老子的麵子往哪擱?
你可以說老子實力不行,修為不行,可你說老子夥長當的不好?
那不行!
“信不信接下來這一路,老子做魚全把苦膽乾碎在魚肚子裡!”
“……”
“剛才夥長說什麼?”離得有些遠的史大俊掏了掏耳朵。
“好像說要那幾個家夥惹了他,以後做魚吃都不去苦膽。”
“……不去苦膽,那魚還能吃嗎?”
“能吃吧,就是不好吃。”
“哈?臥槽!那哪行!”孔萬壽最是嘴饞愛吃,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小眼睛瞪的溜圓,一下子蹦起來喊道,“兄弟們抄家夥!把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抓住,好好打一頓,給咱們夥長出氣!”
“好嘞!”
一呼百應!
畢竟想吃帶苦膽的魚的人,可不多呀!
最沒存在感的王兩都加入了,這場對同袍的圍追堵截和毆打之中。
存在感低不代表他不會發表意見!
這次他用腳投票,堅決站在夥長這邊!堅決不吃不去苦膽的魚燒的菜!
幸好,百姓們都散去了,挖坑的青壯也被攆走了。
裡正喊來吃地龍乾的老弱婦孺,更不敢靠近過來離得有些遠,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也不敢多問。
不然陳夥長這半脫半掛的龍神使者的馬甲,就徹底的穿不住了。
花楠星看著甲字隊的軍卒們熱鬨,不由的歎氣道:“兄弟之間這般吵鬨,真讓人羨慕。”
“這有什麼值得羨慕的?”陳玄帆見有人幫自己去揍人,就退了回來。
既然有人代勞的情況下,他是從來不肯多浪費一分力的。
抬手收起勺哥,隨意的在花楠星身邊坐下,哼笑了一聲,道,“花兄看著,可不像是會喜歡熱鬨的人呀。”
去接人什麼時候不能接?
這人顯然是故意避開了龍神祭祀。
喜歡熱鬨的人會這麼乾嗎?
就算陳玄帆這樣對熱鬨沒什麼偏好的人,遇見這種沒見過的民間習俗,都不介意湊一湊。
可花楠星就沒湊。
要麼是他極其討厭熱鬨,要麼就是這家夥見過很多這樣的熱鬨。
是哪種呢?
“陳兄錯了,誰會不喜歡有人同路而行的吵鬨呢?”
花楠星深邃幽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悲涼,笑道,“不過沒有誌同道合者罷了。若是要時時防備同路人的冷箭,倒不如千裡我獨行,至少死了,也不覺得冤枉。”
謔,好家夥,原來說的不是一回事。
而且他這話說的也太喪了,陳玄帆不喜歡,便不接話,轉而道:“花兄,吃地龍乾嗎?要不要嘗嘗,味道還行,你看他們都為了爭奪此物打起來了。”
一本正經的睜眼說瞎話。
“不了,吃不慣。”花楠星也不拆穿他,隻是笑著擺手,問道,“陳兄,此間事了結了,咱們何時啟程?”
“明天一早。”陳玄帆隨手摘了根草,放在嘴裡嚼著說道,“還有點事,得辦了再走。”
“還有事?”花楠星忍不住側了側身,疑惑的問道,“是有土龍妖還有成妖的血脈未曾抓到?”
地龍是
“不是。”陳玄帆搖了搖頭。
地龍怪已經被殺了,而且屍首也淪為了大家的口中食。
它的地下洞府之內,凡是有些妖氣的地龍,都在之前想要趁著龍神祭祀,對著百姓們出手的時候,被貓小花和蛋黃配合著內府童子,全給殺死在了地下。
剛才挖坑的時候,甲字隊軍卒們便十幾個人湊在一起,避開百姓們的視線,將那七八條丈餘左右的小土龍妖的屍體,都收入到了儲物袋裡。
“那還能有何事未了?”
“龍神吩咐了,要我把遺蛻的一半磨成粉,留給裡八寨的百姓,作為以後的補藥。我下午得把粉末炒製出來。”
“……”花楠星看向陳玄帆的眼神裡,明晃晃的寫著,陳兄,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