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大青聽到陳玄帆的怒喝,很委屈的用尾巴尖又撓了撓頭。
它沒有掉以輕心,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再說以現在的狀況,它也做不了什麼。
隻能等著,等到這頭蜈蚣精也將劫雲召喚完畢,兩妖再都上一場。
如今的局麵很無奈,也有些可笑。
兩頭蜈蚣精依次出現,在大青召喚的劫雲基礎上,加入進來,震蕩妖氣勾動天劫,將這朵劫雲變得更大更危險。
然後它們再把大青吃掉。
這就好像是大青想做烤一塊餅來吃,這烤餅吃了對它好處極大。
所以這用來烤餅火很有講究,做烤餅的‘廚師’更惹不得。
它拿來了自己的麥麵和水,在盆裡吭哧吭哧的和麵,麵好了擀成餅,然後這時候有個人就突然的出現了,一腚把它給撅開,自己也往盆裡倒水倒麵,團出一個麵團團來,和大青的放在一起,要把這個餅做的更大。
這個餅子還沒做出來,對方想要獨吞,就想把大青弄死。
幸好大青它更勝一籌,把對方給弄死了。
可是沒想到,轉頭又來了一個家夥,還是自帶麥麵和水,和麵出來之後,又放到大青那塊已經變大了許多的餅子上。
也要吃這塊烤餅。
可是這家夥個頭更大本事更強,大青不一定能弄死它。
就算弄死了它自己也不一定還有心情吃餅了。
然而這餅子既然烤了就必須得吃完,硬吃那就可能會被噎死撐死,總之,很容易死。
但是,對麵這傻子好像不明白這個道理一般。
還在往它自己的盆裡加水和麵,想將這塊餅做的越大越好。
仿佛它吃定了一樣,而且肯定能吃的下。
更可惡的是,當對方把麥粉和水放在盆裡和麵的時候,你還不能打斷它。
因為這和麵的盆是一個厲害人物的,他定了規矩,不許那麼乾。
如果它這做了,‘廚師’就會用它的那塊餅,把它先拍死,在拍死後來這個。
要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烈性男兒,心道,這時候就和對方同歸於儘了,死也不讓對麵的孫子得到好處。
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直接撲過去就是乾,弄死它再說彆的。
但大青隻是一條小蛇,年紀又不大,和大爺一塊好吃好喝的過著日子,為什麼要和對方一塊死?
想不開嗎?
所以它隻能先等著,等著對方它的麵團送過來,扣在自己的餅上,然後把餅子做大了交給‘廚師’去烤著,然後它們再開始乾架。
可是乾等著多沒勁呀,大青就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嘶嘶!多足的醜八怪,你叫什麼?”
好家夥,暫且不說你們是敵人,就你開口便叫對方醜八怪,人家能理你才怪了。
果然,大蜈蚣精當然是沒理它,專心致誌的乾自己的活,對大青的詢問置之不理。
可閒的無聊的大青,便又問道:“嘶嘶~兄弟,剛才那是你媳婦嗎?”
“嘶嘶~”
“嘶嘶~兄弟,你媳婦好難看。”
“嘶嘶~兄弟,你們有孩子嗎?”
“嘶嘶~等下,不會再蹦出來吧?”
“……”
“山爺,蜈蚣和蛇同是妖族,又都是五毒之一,你說,它們有沒有可能化乾戈為玉帛呀?”陳玄帆聽到大青和對方打招呼,心頭突然一動說道。
雖然蜈蚣精一直沒理會阿青,但這不失為一個辦法。
比如須以重利,讓對方放棄?
“沒可能。”霍山淡淡的三個字,如果一盆涼水澆滅了陳玄帆心裡剛冒出來的一絲念頭。
“為什麼?”
“夥長,蛇和蜈蚣,有仇的。”他身後的史大俊開口道,“就算成了妖,也會本能的厭惡對方。”
俗世中,蛇和蜈蚣就經常打架。
因為它們都喜歡潮濕溫熱的地方,所以總遇見,據說菜譜也十分相似,而且都是食肉的,所以碰上了難免就是一場廝殺。
而且是有來有往,互有傷亡,誰也不能說就一定能壓製住誰。
蛇在進食時,習慣是要先將獵物殺死,然後再吞下。在吃蜈蚣之前,也是如此。但是,蜈蚣除了會有自己帶有毒腺的利爪攻擊蛇之外,它們全身都是由一節節堅硬的外殼包裹著,有很強的防禦性。
蛇想要殺死獵物,最常用的辦法就是身體纏繞,但是蜈蚣的身體非常的靈活,不會輕易的被蛇纏繞殺死。
雖然蜈蚣普遍在體型上不如蛇,可它們也有大的族類,更何況還可以殺死小蛇來吃。
成精的妖怪也很難脫離血脈本能的影響,因此妖族中,蜈蚣和蛇的關係也很差。
就算拋開這個不談,大青都已經把人家的同伴殺了一隻了,即便它本就是要自戕的,可它自戕的目的,是讓另外一個同伴渡劫成功,一飛衝天。
現在勸剩下的這頭蜈蚣精放棄?
想也知道無法辦到。
陳夥長有些過於天真了。
還有,聽聽大青都在跟人家說了些什麼。
風聲海浪這麼大,他們都聽見它說這頭蜈蚣精醜,說蜈蚣精的媳婦醜了。
就這樣,還想溝通一下?
也有軍卒在好奇,這後來出現的大蜈蚣精,和前麵那頭是夫妻?
這頭是公的,那頭是母的?
讓媳婦為了自己去死,呸!不是個漢子!
哦對,它是妖,不是人。
那也鄙視它的這種行為!
“那就是沒的談咯?”陳玄帆卻無心去管大蜈蚣精是公的還是母的,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覺得很上火,牙花子都開始疼了。
他何嘗不知道這一條路行不通,可是也的確沒有想到彆的好辦法。
大青剛才那一場,贏得很僥幸。
不排除之前那頭蜈蚣精有想要麻痹它,使得它在之後的對陣中大意之下吃虧的可能。
一個能自我舍棄到要為了對方自戕的妖怪,這麼做也不算多奇怪。
而它死了,剛好同伴可以吞掉它的妖體變得更強,再和大青戰鬥。
這麼一想,大侄子因為挑食,將蜈蚣精扔過來,倒是歪打正著了。
想到這,陳玄帆不由的抬頭,看了看手上的竹竿,還有竹竿上的蜈蚣精妖體,和繞著竹竿轉圈的紅衣童子,仰著臉道:“大紅,賣賣力氣呀!我大侄子等著呢!”
“我知道了,你彆吵!”紅衣童子沉著胖臉,儘職儘著的烘烤炮製著這位藥材,兩隻不斷打出手印的小手,速度更快了一些,幾乎帶出殘影。
這種炮製可不是隨意的將妖體烘乾便罷了,他是在要用火行靈氣將妖體中妖氣的陰邪部分,煉化烘散,再將氣血封住在軀乾之內。
妖族精怪即便是虎豹,成精之後雖然也會吞噬妖類,但會比沒成精的時候更小心。
也更愛吃熟食。
因為妖氣中的陰邪之氣,會擾亂生靈的靈智,在體內積攢的過多,不及時化解的話,會焦躁不安性情多變甚至逐漸瘋狂,直到徹底失去神智。
但是其實直接吞噬妖體,卻是最快獲取對方血氣和力量的辦法。
陳玄帆敢讓阿青上嘴去把蜈蚣精啃了,是因為大侄子到目前為止沒吞過未經炮製的妖怪,他們一路上遇到的魚妖蚌精之類,都是吃的熟的。
經過小帥鍋烹飪的食材,和經過炮製是一樣的。
不過有了滿身火靈之氣的紅衣童子之後,陳玄帆就把他自己不吃的東西,拿來讓紅衣童子烘烤炮製了。
簡單有效節省時間。
唯一的不妥當之處,可能就是味道上,就算好的也隻能將就到個差強人意。
好吃是可能談不上的。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