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之上,濃到烏黑的一團劫雲,遮天蔽日。
遙望遠處外沿的地方,還能看見幾絲的光亮,而最中間的一處則是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遮擋的半點光也不見了。
海水映襯著劫雲,也變得黑乎乎的一片。
小島就像是一座隨時會被黑暗吞噬的孤島。
劫雲之中跳躍遊走的雷蛇光蟒,也不見了蹤影。
是被厚厚的雲層包裹在了裡麵。
大風還在吹,劫雲仿佛是被風吹動著,漩渦狀緩緩的旋轉起來。
顯得有些過分的‘安靜’了。
雖然漩渦之中,一直有轟隆隆的雷聲不斷的傳來,可能是由於除此之外,便不見其他的動靜,所以才讓人覺得它安靜。
陳玄帆被噴了一臉的唾沫,但卻不敢生氣。
因為劉一勇罵的沒錯。
他仰頭看著空著的這一坨碩大的劫雲漩渦,咽了下口水,感歎道:“這麼大一坨,就算是……”
就算是那啥,掉下來也是十分很可怕了。
非得把這片海域填滿,把他們都砸死埋了不可。
如果砸不死,那還不如砸死呢。
這麼多呢,但凡沾上一點味道,身上千百年都洗不掉!
那才叫頂風都得臭出去八百裡,死了火化了埋在地裡,都能圈一塊地盤出來。
因為沒人敢和他們埋在一起!
看著這朵經過兩頭蜈蚣精的‘添油’,才最終形成的可怕劫雲,陳玄帆有許多屁話想說。
比如他覺得這劫雲不像是一坨粑粑,而是像一個要拉粑粑出來的腚。
而且看這摸樣還憋得不輕,拉下來的東西一定不同反響。
可是在劉一勇看傻子的關愛眼神之下,他一句話都沒敢說完,更彆提其他騷話了。
……擔心把隊正給氣出個好歹來。
也擔心這話一說,以後兄弟們渡劫都會先犯一回的惡心。
陳玄帆低頭,用袖子抹了一把,轉頭去找他的大侄子。
想問問它,準備好了沒有,劫雷就要劈下來了。
然後,他一回頭,就看到大青在朝海裡噴口水。
雖然它不會學著人的摸樣呸呸呸,但它嘶嘶的叫著,又伸信子又甩頭的,還用把頭伸到海裡,用海水來漱口,就能看的出來,顯而易見的是在嫌棄嘴裡的東西。
這家夥在嫌棄剛才咬碎的蜈蚣精的腦殼裡,有東西跑到它嘴裡去了!
陳玄帆看的氣不打一處來,他娘的,雷劫在即了,不趕緊把蜈蚣精吞了,還有這閒心呢?
“看看你帶的好頭!”他還沒張嘴,劉一勇就斜著眼睛橫了他一眼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管管!”
陳玄帆:“……”
我這正打算管一管呢!
“大青!你乾嘛呢?”他叉腰大聲的吼道,“那都是好東西,不快點吃了,你嫌棄個屁呀!”
“嘶嘶~臭!”大青被罵的一縮腦袋,將鮮紅的蛇信子不斷的吐進吐出,“不吃!”
“謔?你……”陳玄帆手點指著它還要接著罵,卻被劉一勇給攔住了。
“好了,你作甚這麼大喊大叫的罵它?馬上就要渡劫了,把它嚇到了該如何是好?”
“……隊正,你剛才還讓我管教它的!”
“我讓你管教,我讓你對它又吼又罵了嗎?”
“……隊正?你講點道理吧!”陳玄帆眼睛頓時瞠目結舌。
不吼不罵怎麼管教?
講道理大青會乖乖的聽嗎?
劉一勇反問:“我怎麼不講道理了?”
“嘶嘶!大爺,接好!”
海浪聲太大,海中的蟒蛇聽不清他們說的話,但是剛才陳玄帆這個親大爺,讓它吃蜈蚣精的妖體,它是肯定不想吃的。
這會兒它反應就快了,十分聰明的把陳玄帆的菜刀從海裡撈回來,插在蜈蚣精的妖體上,然後一甩尾巴。
“啪”的一拍,將蜈蚣精的妖體朝著陳玄帆他們所在的小島‘送’了過來。
而且是先暫後奏!
大蜈蚣精的妖體飛過去,它才出的聲。
所以在陳玄帆嚷嚷著要讓霍山評評理,嘴裡正念叨著:“山爺!你看看咱們隊正!還知不知道什麼是輕什麼是重!咱們小青馬上要渡劫了!看看天上!那不是一坨屎!也不是一個要拉出粑粑的腚!裡麵就是掉出來的是屎!也是砸死人的!好家夥,我管教阿青,他還嫌我吼的太大聲了,這像話嗎?”
蜈蚣精的妖體,乘著呼呼的風聲就到了跟前了。
霍山先是被陳玄帆口中,那仿佛帶著味道的描述熏的退了一步,又被他大侄子送過來的妖怪屍體,逼得後退了一步。
同時,好心的提醒陳玄帆:“玄帆,看你前麵。”
“哎,早看見了。”陳玄帆歎了口氣,從儲物袋裡抽出一根長長的竹竿,頭也不回的往天上一捅。
他好歹是個練氣五品的修士了,還能對這麼大一個衝著自己‘襲擊’而來的暗器,毫無所覺嗎?
竹竿剛剛好就把蜈蚣精的妖體串在了上麵。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甚至還有幾分的美感。
由此可見叔侄之間,是很有一點子默契在身上的。
“大紅,出來乾活了。”陳玄帆將紅衣童子又叫了出來,說道,“上去把這隻也烤了,另外把上麵的刀爺給我請下來給我哦,辛苦了。”
“哼。”╭(╯╰)╮
紅衣童子閃身而出,嘟著胖臉瞅了他一眼,還哼了他一聲,不過卻還是聽話的飛身上去乾活了,也把陳玄帆的菜刀丟回給了他。
所以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比還在海裡麵裝傻的蟒蛇精可愛多了。
“阿青,你確定還要接著渡劫嗎?”陳玄帆表麵上不動聲色,裝作是還在生氣的模樣,傳音給海中的大侄子問道。..
天上的劫雲漩渦還在緩慢轉動著,就像是其中孕育的劫雷太多,還沒有商量出來誰先劈下來似得。
但在劫雲之下的所有人都知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