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很少挨揍。”霍山很坦蕩的回答了陳玄帆的問題。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語氣也很欠揍。
但是陳玄帆也沒能揍他。
因為在冷靜了一瞬之後,他也發現,天上的大侄子不像是又受了傷的模樣。
反倒是像在……蛻皮。
隻是比起一般的蛇蟒蛻皮,蟒蛇化蛟的蛻皮可要慘烈的多了。
簡直是驚心動魄!
大侄子當蛇的時間太短了,以它的血脈和壽命而言,很可能都還沒到第一次蛻皮的年紀,所以到現在為止,陳玄帆都沒見到過它蛻皮。
可是蛇不蛻皮,是長不大的。
其實以它的體型變化而言,應該是蛻過一次皮的。
在上次小洞天裡,盤龍繞柱之時,大青經曆過一次蛻皮的。
隻是幼年的蛇,蛇皮斑駁脆弱又小又薄,在當時就剝落了,沒人注意到,就連大青自己都沒有多少記憶。
而到了現在,它要第二次蛻皮了。
蛇蟒一類,隻要活著就能一直長大,而它們每長大到一定的程度,就會蛻一次皮。
這不是大青的第一次蛻皮,卻是它蛻的最後一次蛇皮。
蛟龍也是要蛻皮的,不過再蛻下的就是蛟龍皮了。
龍蛇一屬。
傳說蛟龍和真龍都是會蛻皮的,隻是人們見過蛟龍蛻皮,卻無人見過真龍蛻皮。
據說是因為真龍蛻皮之時會翱翔於九天之上,凡間難見。
也有人說是真龍壽命悠長,千年才長到要蛻一皮的程度,所以壽元短暫的生靈,不得一見。
大青現在要蛻的是層蛇皮。
原本該在它化蛟之前,就應該早將這蛇皮蛻去的。
可是大青身上的情況特殊,這一層蛇皮一直未蛻皮。
於是在雷劫之下,不僅它的身體和身上的蛇皮一起,經過了雷火的淬煉,雷劫之後,舊的蛇皮也被靈氣滋養了一番。
身軀向著蛟龍變化生長,蛇皮卻不會跟著長,堅韌猶如甲胄的蛇皮,將它將它緊緊的箍住,不僅讓它痛苦不已,它掙脫起來也更是困難重重!
雷劫和降下的靈氣,畢竟不是有靈智的東西,它們也無法預料這種情況。
幸好,天道似乎很善於補窟窿,這後麵的一道雷,就是補窟窿的。
簡直來得太及時了,將大青身上舊的蛇皮劈開了一個口子。
開了一個口子,就能撕開一道縫隙,然後縫隙便被扯開的更大,便成了一個洞。
大青在半空中搖動身軀,將腦袋從舊皮中鑽了出來!
然後在前胸的那兩個鼓包,也被從裡麵撕破了,探出了兩個短胖的爪子。
它的身上不斷的冒出妖氣,在將舊皮就身上往下撕扯!
隨著舊皮被扯動,不斷的有淋漓的鮮血從空中灑下來。
“兄弟們,彆躲開!都張開嘴接著!這龍血可是好東西!”仰著頭的劉一勇眼光一掃,見身後有的軍卒竟然想要躲閃空中灑落的龍血,不由的大吼製止道。
蛟龍血是淬煉法器的靈物,也是武道修士淬煉軀體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若是以後,他們也不可能就讓大青將自己的血放出來,給大家修煉所用。
畢竟氣血對於妖族而言,就如同對於武道修士沒有區彆,都是實力的根基所在。
怎能隨意拋灑?
現在是大青渡劫之後,天道降下的靈氣還未完全散去,它的身軀在向著蛟龍變化,雖然在不斷的流血,但也在不斷的將這些靈氣納入體內進行修補滋養,所以幾乎沒有多少損傷。
若是這些血灑出來對大青很不利,他們也不好意思蹭。
陳玄帆此時臉上的神情很淡然,甚至平端著他的那口大黑鍋也在接灑落的蛟龍血。
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嗎?
要不然,他早就把鍋變大數十倍,變得能將空中的青蟒裝下的地步,把這些血一點都不浪費的存下,給大青用來泡澡了。
之所以不這麼做,那是因為大青在渡劫之後的,相當的一段時間之內,都無法吸納這些氣血中的力量。
沒地方擱。
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再想有,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怎麼一個個的還躲呢?
真是沒出息!
“真的假的,隊正?”軍卒們一聽,頓時眼睛發光。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這蛟龍血雖然比不上真龍之血,可於我們也是難得之物了,就算有些妖氣,自行煉化便是。”
“隊正,那是喝嗎?要不我脫光了,把這血在身上抹開,效用會不會更好?”
“……除了吞服,浸泡身軀也可,要不你試試?”劉一勇也不是很能肯定。
“那我們就試試!”
軍卒們可不管那些,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容易給脫了收入儲物袋中,然後就這麼赤著身體,仰頭,一邊張嘴把蛟龍血接在嘴裡,一邊雙手在身上胡亂的滑動。
將滴落在身上的蛟龍血抹開。
天上還在下雨,但雨水是不會衝刷掉龍血的。
蛟龍血滴在身上帶著絲絲的灼熱,大雨也是溫熱的,澆在軍卒們身上,讓他們感覺到了燥熱之感。
沒了衣服,反倒暢快了不少。
脫掉了衣服就像是扒掉了束縛,釋放了天性,島上再次響起了啼不住的兩岸猿聲。
“哈哈!”
“呼哈!”
“哦吼!”
“……”
“吼!”
“嘶嘶!粗來了!”
“嘶嘶!”
半空上,大青也興奮的吼叫著。
身上的舊蛇皮被撐開破成了一片片,從空中紛紛掉落下來!
隨著舊皮一起落下的,還有狂撒的龍血。
兜頭而下的澆落,當然又引起了軍卒們的一陣嚇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