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過來坐,怎麼樣,這一趟去玉人畫舫有何收獲?”
幾人在畫舫裡又逗留了好一會兒,才趕回驛館之中。
此時早已月上中天,劉一勇竟然還沒回房休息,坐在庭院中的涼亭裡等著他們回來。
“隊正,你在這等我們呢?其他兄弟們呢,回來沒有?”
陳玄帆聽到聲音轉頭,然後快步走了過去,邊說邊從桌上拿了茶壺倒水來喝。
晚上菜吃多了,口渴。
“毛三苟四他們回來了,其他人還沒有。”劉一勇道。
“還沒回來?”陳玄帆挑眉。
其他幾路兄弟都是比他們先出門。
崔霽那一路走的最早,因為白雲寺在城郊之外的半山上。
路程有些遠,何況也要辦完了事才能回來,遲一些也可以理解,可是金少爺他們去的是城內的彩衣閣呀,怎麼這都半夜了還未歸?
“該不會是被美人絆住腿了吧?”
霍山三人聽到陳夥長說這話,不禁對其側目,你怎麼好意思說彆人的?
是誰明明該回來了,還非要在畫舫裡逗人家小姑娘的?
“我剛才讓元良去彩衣閣查看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傳來,還是先說說你們吧。”劉一勇問道,“怎麼樣?”
“收獲很大!”陳玄帆點頭說道,“隊正你等我喝完水再說。”他剛喝了一杯水,可還是覺得渴,索性乾脆將茶壺拎起來,往嘴裡倒了。
“哎呀!你先說再喝會渴死啊?”劉一勇嫌棄的拍桌,陳玄帆這家夥就是這麼不分輕重緩急,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於是他轉頭看向邊上坐下的霍山。
“霍山曹勝衛東,你們快將收獲說給我聽聽。”
“隊正,那陳夥長這趟收獲可大了。”曹勝揉了揉鼻子,哼哼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頭來,說道,“把人家畫舫裡的小美人,氣哭了兩回。”
然後伸出來的手指頭變成了四根,“送出去四顆珍珠才哄好。”
劉一勇:“……”
這他娘算是什麼收獲?
“老曹你彆瞎說啊!”陳玄帆瞪眼。“我那是……”
“就是,老曹你彆瞎說,咱陳夥長還帶著我們吃了頓好飯呢!”
衛東當即怒斥曹勝,然後吧嗒了一下嘴巴,一臉回味的道,“哎呀,那靈酒的味道,可真是好極了!哎對了夥長,後來花魁娘子送你的靈獸肉,是何品階的?”
“哎呀我說你們兩個,欠揍是不是?”陳玄帆放下茶壺就開始擼袖子。
好家夥,隊正讓你們說收獲,你們說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說這些旁枝末節的有意思嗎?
想看隊正踢我,你們就直說!
“陳玄帆,你給我老實待著!”劉一勇的臉黑的在月色下發烏光,“我倒要聽聽,咱們陳夥長在那畫舫上還乾什麼了,霍山,你說。”
“沒乾什麼了。”霍山道。
還是山爺夠意思,陳玄帆剛要扯個笑臉出來,霍山有說了句:“就是差點認了花魁射月當姨奶奶。”
“什麼?”
“隊正,彆激動,最後沒認。”霍山故意說的很慢,淡淡一笑道,“不過姨奶奶像是很喜歡玄帆,說要是他事情辦得好,還要送他幾袋子靈米吃。”
“不止呢,還有鳳尾雞下的蛋,讓咱們夥長做揚州炒飯。隊正,鳳尾雞是什麼雞?它下的蛋你吃過沒有?”
“沒有。”劉一勇已經將鞋抄在了手中,鞋底朝上,獰笑道,“揚州炒飯是吧?那個不急,我先請陳夥長吃一頓鞋底!”
說著就衝陳玄帆抽了過去。
“啊!”陳玄帆撒腿就跑出了涼亭,委屈的大叫道,“隊正!隊正你聽我說!他們三個,他們三個故意害我!”
“害你?害你什麼了?是你沒氣哭人家小姑娘,還是你沒在花魁那喝酒吃菜?或者是你沒答應幫花娘辦事?”
劉一勇氣的哼哼,“好啊!他娘的!老子在這提心吊膽的等著,你在那畫舫上美人相伴吃喝玩樂!還記得去乾什麼去了嗎?”
“怪不得回來就喝水,原來是吃鹹了!你給我站住!我抽不死你!”
他越說越生氣,陳玄帆這個不著調的,也不看看他們是在哪,一點正行都沒有!
甲字隊是來辦案的!
你竟然真去逛花樓!
這他娘的讓人怎麼看他們相州獵妖軍?
“隊正,喝的還是靈酒呢,吃的菜也是好菜!”
曹勝還在後麵煽風點火的叫道,“夥長吃的可歡了,那筷子耍的,殘影如風,我們三個都搶不過他!”
衛東也道:“隊正,還有呢,夥長把花魁娘子哄的可高興呢,要不能讓他又吃又拿的?”
陳玄帆氣的撿了塊石頭砸了過去。
“老曹!小衛!你們給我把嘴閉上!他娘的還想不想吃我做的飯了!”
“陳玄帆!”劉一勇把另外一隻鞋也拎在了手上。
“山爺!山爺你說句話呀!”陳玄帆大馬猴一樣在院子裡跳起來跑,大喊著向著霍山求救。
霍山穩穩的坐著,從儲物袋裡也取了水來喝,那桌子菜他也沒少吃。
喝了一口咽了,才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道:“玄帆,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該被隊正管一管了,不然,不久之後定然會惹出禍來。”
“我去呀!山爺,你什麼時候會算命了?”陳玄帆惱了。
怎麼說的他像不聽話的孩童一樣?
揍一頓就能管上一段時間,當個乖孩子?
他陳玄帆明明是個穩……是個還算靠譜的大唐好郎君!
“不是會算命,是知道你的秉性。”霍山看了他一眼,又扭頭回去接著端杯子喝水了。
陳夥長那忽大忽小的膽子,讓他們不得不小心。
看著很謹慎小心,可是一遇上好東西,他的膽子就像是能憑空長出來一樣,迎風就長。
狠勁兒上來不管不顧的把好處拿到再說。
而他的運氣一直都不錯,至少在現在還全須全影的活蹦亂跳。
正劉一勇說他是陳禍福,就是從這上頭來的。
可是誰能保證人能一直這麼走運?
霍山從畫舫上離開的這一路之上,忍不住的將船上發生的事情反複想了幾遍。
射月對待他們,尤其是對待陳玄帆的態度,讓他覺得很有些古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