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帆,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人查到了什麼,但他們故意不往下查?”金少爺眉頭皺得更緊了。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陳玄帆點頭。
那群糊塗蛋,他們也不想想,陛下何必要這麼做?
陛下不是剛登基的新帝,也算不上昏庸無能。
一直信任有加的武威郡王,就算因為一些事情產生了懷疑,也應該是暗地裡試探,或者就乾脆棄之不用。
不信任武威郡王,有的是辦法處置他。
武道三品很強,但要說舉世無敵,那還不至於。
更何況,這事也太兒戲了。
再說了,懷孕的又不是武威郡王他本人,甚至都不是他的親眷,對他能有什麼傷害?
人家大小還能算是一個苦主,就算要借此治罪,能用個什麼罪名?
治家不嚴?
家風不善?
不僅牽強而且顯得很不近人情。
假如這真是有人要害武威郡王,但不是陛下,那就是武威郡王的仇敵了。
可是這也不對呀。
要是敵人,都把手伸進郡王府裡了,卻不對郡王和他的親眷下手,懷孕的都是仆人,這也說不過去。
不過這一點陳玄帆在卷宗上找到了點答案。
武威郡王在洛陽駐守多年,他家裡的祖祠和族譜,被陛下恩準特賜受城池地脈龍氣和國運紫氣的庇佑。
其後人凡是到祖祠上香祭拜者,隻要在城內,便能一同得到庇護。
這可能就是郡王府裡的主人們,沒有受到波及的原因。
那就是說,這個可能存在的敵人,不僅對武威郡王李修齊沒轍,對和他有親屬關係的人也沒轍,所以就拿府上的下人當筏子。
所以敵人和郡王是死敵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因為死敵一般不會做這種傷不了郡王本身,還可能暴露自己的事情。
想也知道,武威郡王的死敵能活著就算是命大了,哪會這麼浪費機會?
因此,最有可能就是想要取而代之的政敵。
這個猜測是陳玄帆根據,誰獲利最多誰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定律,推導出來的。
如果武威郡王事發之後,立刻下令將所有涉及到的仆人都處死,那就是濫殺無辜。
大唐律法不允許主人殺死奴仆,郡王也不行,何況是這麼多人。
這一條足夠將武威郡王拉下馬。
“哼,那個建言的管事會出現在卷宗裡,就是因為寫案宗的司法參軍也想到了這一點。”
陳玄帆抱著胳膊,一副‘我不用去查案,我隻要看懂查案的人想說什麼就行了’的模樣,頭搖尾巴晃地,好不得意。
這政敵是拿幾百人的性命去試探武威郡王的品行,想以此作為踏腳石。
簡直是卑鄙下賤!
而且還很沒本事!
倒是武威郡王在此事上的行為,不管是出於何種考量,他的表現都可圈可點。
光明磊落有擔當,且身為上位者還能憐惜仆從的性命。
所以這一波,陳玄帆堅決站在武威郡王這邊。
不僅唾棄這可能的始作俑者,也唾棄那些查案的時候自作聰明的同僚。
畏首畏尾的也就算了,還因為在東都之內,腦子裡都是些黨同伐異的陰謀論。
擔心得罪人是沒啥錯,慫和苟都是保命的法寶,可是你為此連本職工作都不乾好,而且是事關多人生死的事情,這就著實的過分了。
這可是很多條人命呢!
陳玄帆的原則是,慫歸慫,苟是苟,可人得先是個人才行。
有些東西上麵就不能躲清淨。
該上你還是得上呀!
“不止是司法功曹,玄武軍那個剖腹取子的提議,也是在試探郡王。”受到陳玄帆的啟發,金少爺也想到卷宗上的一些,被他忽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