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師,你來雅奏一曲吧。”方世川直接說道,蘇行雲的到場,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旁邊的一名中年琴師點頭,取出古琴,開口道:“我為夫人獻上一首名曲‘高山流水’助興。”
惠夫人輕笑點頭,高山流水在上界廣傳,確實是名曲,而真正能夠彈好的人卻不多見。
琴聲從葛師的指下緩緩響起,音符跳動之間,眾人的腦海浮現出一副山河圖卷,聞音如登山踏頂,俯望山川,旋律交織成溪水從腳下涓涓流淌,既有山嶽之勢,也有流水之聲,仿佛身臨其境,令人心曠神怡。
最終,曲子在流水聲中完美結束,頗有一番美妙。
“好手法。”
“世川公子的品味又高了,找來的琴師越來越出彩,不愧有慧目小郎君之美稱。”眾人紛紛讚賞。
這一曲高山流水確實精彩,比以前聽過的要振奮太多,顯出了葛師琴法精湛。
方世川聽到誇讚自然是很高興,眼神不忘記暗示葛師,回去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而,李念卻暗自搖頭,不覺得中年琴師的曲音入心,倒不能說彈得不好,而是沒有參悟曲子的精髓。
所謂高山流水,重點不在山,也不在水,在一個“流”字。
方才琴聲中的山嶽之勢很磅礴,流水也很細涓,意境足夠,但是琴聲忽高忽低,太過尖銳,手法的高超突出來了,不免也帶來一種突兀感。
如果,中年把“流”字融入旋律之中,便不會產生突兀。
流水綿延,方能使人對曲子回味無窮,也能讓人更加感受到山嶽的勢,與流水的美。
當然了,每個人對曲子的理解不同,李念眼中的高山流水,也許在彆人認為,未必就是真正的精髓,如果他說出來了,搞不好還會受人的嘲諷,說他一竅不通。
“此曲,我專研了百年,自認深得其中奧妙,夫人能否評價評價?”葛師向惠夫人虛心求教。
“你對曲子掌握的很好,山勢,流水,意境,淋漓儘致。”惠夫人說道。
葛師頓時露出自信的笑容,方世川暗暗給葛師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啊!
“不過,你太刻意了,過於突出山勢和流水,而沒有把曲子真正的精髓表現出來。”惠夫人又道。
葛師笑容一僵,問道:“夫人眼中的高山流水,精髓在何處?”
“流。”惠夫人正色道:“這曲子失了‘流’字,僅僅是一首聽起來不錯的曲子,隻有融入流字,方可使人回味無窮,流連忘返,才配得上名曲之稱。”
中年的臉色當即大變,隨即悲哀一笑,他專研百年,自認為掌握了曲子的全部,不過是徒有虛形罷了。
他起身朝著惠夫人深深的一拜:“晚輩受教了。”
眾人當即一片嘩然,內心對惠夫人敬佩萬分,不愧是一代琴法大家,惠夫人對曲子的理解,遠非一般人能夠相比啊。
方世川鬱悶的灌了一口酒,他高價請來的琴師在惠夫人的跟前,卑微的像個門外漢,連對曲子的理解程度都不夠。
不過,這也很正常。
上界有幾人的琴法造詣,比得上惠夫人呢。
“佩服。”李念暗讚,不愧為琴法大家,惠夫人果然是上界的高人啊。
“我也來助興一曲,此曲名為‘萬獸無疆’。”
妙音公子站起身來,走到通道上坐下,竟然對著惠夫人彈奏起來,顯得極為自信。
隨著旋律傳開,琴聲鋪展了一幅萬獸奔騰的畫麵,獅虎競逐,鶴群翱空,更有音律交織為龍鳳,於九天齊鳴,場麵波瀾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