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瀾不愧是梟雄。
他知道敗了。
一敗塗地。
但是,命還在不是嗎?
所以,在蘇牧笑嘻嘻地伸出腦袋之後。
他直接……跪了。
撲通一聲,乾脆利落。
蘇牧傻眼了。
老狗,你神馬意思?明明是賭神高進出場的那一段,被你硬生生地弄成了二胡獨奏的二泉映月。
不帶你這麼玩的。
不行,重來重來。
隻是李安瀾下跪的速度太快了。
蘇牧不由得嗬嗬一笑。
這,就是曾經的內海九大家之一的李家家主,在自己乾爺爺蘇雲開麵前,都能稱兄道弟的李安瀾?
在帝都頂級世家豪門眼中,永遠是高高在上,一副運籌帷幄,受人尊敬的大人物?
這畫麵,當真應該錄下來,曝光出去,讓彆人看看。
但是蘇牧不能這麼做。
如果他真這麼做了,他立刻就會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恐怕就算墨縱橫,陳司沉,都會把他當成洪水猛獸,對他敬而遠之。
體麵。
成王敗寇,敗了,也應該給予對手該有的體麵。
這也是李家能安全從帝都撤離的根本原因。
這,也是世家豪門之間,不成文的規矩。
趕儘殺絕都無所謂,但是,要給予對方足夠的尊重。
李安瀾這一跪,跪得蘇牧都是一陣的心驚肉跳。
蘇牧甚至有點害怕。
這個房間如果還有其他人布置的後手,被人偷拍下來,再以他的名義散出去,那他就是百口莫辯。
不愧是老狐狸啊。
這一跪,卻反倒是把蘇牧架到了火堆上。
“老狗,我可以直接殺了你。”
李安瀾跪下之後,居然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他甚至還能抬頭對著蘇牧微微一笑:
“我知道,但是你不會。”
蘇牧的心臟狠狠一抽。
馬勒戈壁啊!
沒錯。
至少現在不會。
長長的,長長的噓一口氣,蘇牧走到沙發麵前坐下,淡淡說道:
“那我們就談談吧。”
李安瀾點了點頭,從地上緩緩站起,然後坐到了蘇牧的對麵,一雙眼睛盯著蘇牧,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
歎息一聲,李安瀾苦笑著說道:
“我不明白,你區區一個馭龍者,憑什麼就能把我李家弄得如此一敗塗地。”
蘇牧哼了一聲,一臉不爽:
“憑本事唄!”
李安瀾仿佛麵前是一個自己最欣賞的晚輩,而不是自己的仇人。
他微微笑著,甚至還帶著一臉的欣賞表情:
“天星派傳人,固然是你的底牌,但是,這還不是全部,看起來,你應該知道了斷龍計劃吧?天網呢?你又知道多少?”
蘇牧冷冷一笑:
“該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我知道,我也知道,我現在好奇的是,你準備拿什麼來換你李家滿門。”
李安瀾依舊在笑,笑得還有些得意:
“談判談判,總是要慢慢談的嘛,對了,你知道牽機嗎?”
蘇牧的臉色陡然一沉,他死死盯著李安瀾,咬牙切齒道:
“你無恥。”
李安瀾突然哈哈一笑,仿佛又重新掌握了主動:
“年輕人,對於我這種人來說,無恥是對我的誇獎,你應該知道牽機是什麼吧?沒錯,葉挽秋被我下了牽機,解藥在我手上。”
蘇牧懶得廢話,直接說道:
“條件。”
李安瀾心頭狂喜,他知道,自己冒險成功了。
但是他這種老狐狸,怎麼可能喜怒於色?
他臉色一變,認真的看著蘇牧,認真的說道:
“用葉挽秋一條命換我爺孫,我們離開之後,恩怨一筆勾銷。”
蘇牧突然淡淡一笑,譏諷道:
“你狗窩裡,還有一百多口狗崽子呢,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