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定好晚上見麵,出來坐一坐。
西道門修建新港也不是在荒地上平地起高樓,這裡原本就有一定的基礎,隻是十分落後,這次算是全麵改造擴建。隻有進行擴建的那部分才是荒地,所以現在的新港已經略見雛形。
不少商人貴族聞風而動,已經在此地投入了不少太平錢,興建了一條繁華的街區,類似於勾欄瓦舍。
賀少陽約了張五月勾欄聽曲,他派車來接張五月。
到了約定的時間,張五月走出自己的臨時住處,看到了一輛不怎麼起眼的馬車,不過登上馬車,才發現內裡彆有洞天,十分奢華,甚至有個小型酒櫃。
賀少陽給張五月倒了一杯酒,馬車緩緩駛動。
張五月掀起窗簾向外望去,雖然遠處的荒地漆黑一片,依稀有些挑燈夜戰的燈火,以及一些未建成建築的黑影,但他們要去的街區卻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十分熱鬨。
也不乏一些特殊場所,有女子當街攬客——西道門沒有禁止這個最古老的職業,高喊道德的前提是上層能夠切實做出榜樣,西道門大約是沒有信心,也不把那點破事搞得多麼神聖,冠以責任等名頭,乾脆放開了。
很快,馬車進了一座幽靜的大院,牌匾上掛著「桃花源」三個字,張五月判斷應該是一座行院。
張五月也算是見過世麵,知道行院是什麼東西,可以說裡麵一應俱全,不僅僅是女人和聽曲那麼簡單。
馬車停下,自有人殷勤地為張五月打開車門。
張五月下車往四周看了看,這裡已經快要脫離繁華街區的範圍了,比較幽靜,燈光和人聲都比較少。建築很精巧,頗有江南園林的風格,此時已經停了不少馬車,品相不俗,想來馬車的主人不會是等閒之輩。
賀少陽引著張五月往裡麵走去,有個風韻猶存的少婦迎了過來「賀先生,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這女子的姿色也是相當不錯,仿佛熟透了的果子,尤其是某個地方,威武雄壯。
賀少陽一指張五月「今晚來的是玉京的貴客,你們可得伺候好了,不然砸了招牌,彆怪我沒提醒你。」
少婦笑道「這是一定,兩位跟我來。」
女人在前麵一扭一扭地引路,來到一個獨棟的院子。
這裡已經等了一個中年男子。
賀少陽就是牽線搭橋的人,這個中年男子才是正主。
賀少陽向張五月介紹道「這位是港口那邊的錢高功,錢西盛。」
錢西盛是個胖子,天生自帶三分笑,一雙眼睛仿佛兩條線,滿是精光,已經伸出手來「張公子,久仰,久仰!」
這是西洋人的握手禮,大概意思就是表明不拿武器,表示信任,沒有惡意。
張五月習慣了拱手,不由怔了一下,這才伸出手與錢西盛握了一下。
張五月隻覺得錢西盛的手十分滑膩,軟綿綿的,好像摸到了某種軟體動物,心裡驀地冒出一股惡心,麵上卻絲毫不顯,說道「錢高功,幸會,幸會。」
錢西盛道「早就想拜訪張公子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這次老賀說要出來坐一坐,我說太好了,終於能見到朝思暮想的張公子。」
張五月笑道「我又不是什麼美人,朝思暮想就有點過分了吧。」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錢西盛道,「在我老錢眼裡,什麼美人都不如張公子。」
另一邊,賀少陽正在跟那個少婦掌班說話「這次就不挑了,你去找幾個懂事守規矩的過來,可彆糊弄我,其他還是老規矩。」
少婦應道「賀先生放心,我糊弄誰也不敢糊弄你。」
賀少陽揮了揮手。
少婦又扭著腰出去了,不一會兒,便有一列窈窕身影來到這個院子,在外麵等著。
張五月瞥了一眼,明知故問道「不是聽曲嗎?」
賀少陽笑道「當然是聽曲,不過這是單獨唱的,算是這邊的習俗。」
張五月笑了笑,沒有反對「竟然還有這種習俗,那我就入鄉隨俗吧。」
賀少陽便示意那些女子們進來。
還有一些侍女仆役,提著各種食盒,則是負責所謂的「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