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慢走。”燈花和尚把姿態放得很低,自從佛門戰敗之後,道門就是三教之首,其他兩家弟子遇到道門弟子要低上一頭,也在情理之中。
兩人作彆之後,相背而行。
……
張月鹿接到秦無病的回函之後,表情似惱似怒,讓沐妗沒敢貿然開口說話。
也是陰差陽錯,張月鹿因為這個案子似乎與齊玄素有關,這才大動乾戈,不惜親自照會秦無病。可秦無病卻不知道裡麵的緣由,隻覺得莫名其妙,聯係到張月鹿的敏感身份,難免就想得多了,不僅用出了官場上的“拖”字訣,而且還把北辰堂的事情也抖摟了出來。
想要在無形之中轉移張月鹿的注意力。
上官敬遇襲身死有貓膩是肯定的,這不奇怪,可張月鹿沒想到竟然是北辰堂親自出麵給秦無病施壓,這是連臉都不要了。
現在秦無病問她今日詢問之事是否與當日北辰堂情報有關,她還能說什麼?
自然也無從追問魏無鬼的事情。
潘粹青負責此事,也是想要看看這個魏無鬼到底何方神聖,聞聽消息之後立刻來見張月鹿。結果張月鹿直接將手中的公函給了潘粹青,讓他自己去看。
潘粹青看完之後,表情十分精彩,變化不定,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複。
“這、這……這……”潘粹青連說了三個“這”字,卻始終也說不下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與上官敬的事情有關,牽扯到道門上層爭鬥,張月鹿是局內人,無所謂牽扯不牽扯,他可不一樣,一步踏空便萬劫不複。
不得已,潘粹青隻能轉開話題:“這個案子……”
“現在看來,秦將軍無病恐怕是脫不了乾係。”張月鹿道。
潘粹青不由問道:“何以見得?”
張月鹿道:“很簡單,如果魏無鬼果真與秦無病無關,秦無病直接一句話否認就是了,何必東拉西扯,什麼需要時間另行調查,不過是敷衍外加拖延罷了。無非是他把握不準我的用意,也不知道魏無鬼做了什麼,怕牽扯到他,又不敢否認,因為魏無鬼手裡的那塊牌子就是秦無病簽發的,便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潘粹青緩緩點頭:“如此說來,這個魏無鬼果真是秦無病的親兵了。”
“那也未必。”張月鹿擺了擺手,“親兵即是心腹,如果魏無鬼真是秦無病的親兵,那麼沒有秦無病不知道魏無鬼做了什麼的道理,天底下哪有這樣肆意妄為的心腹?可見兩人之間的關係很是蹊蹺,秦無病無法掌控魏無鬼,卻給了魏無鬼一塊令牌,這是什麼道理?可見兩人多半是合作的關係。什麼人有資格與朝廷之人合作?一種就是我們道門之人,另一種就是隱秘結社之人。”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張月鹿繼續說道:“對了,魏無鬼還有一塊牌子,是裴真人簽發的,真是好大的麵子,朝廷的副都護,道門的二品太乙道士,都跟他有關係,他到底是什麼人?”
潘粹青忽然生出一種感覺,這個案子已經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道門高層內鬥,隱秘結社,朝廷將軍,都牽扯了進來,這已經不僅僅是個萬修武的事情了。
他乾笑一聲:“張副堂主言重了吧,若此人真有了不得的背景,怎麼會被風伯追殺?”
張月鹿反問道:“風伯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如果隻是個無關輕重的人物,值得風伯親自出手嗎?而且還是冒著風險一路追殺到西京府城內,就在無墟宮的眼皮子底下。風伯這般大動乾戈豈不是從側麵佐證了這個魏無鬼的不一般?”
潘粹青無言以對。
張月鹿加重了語氣:“我要親自捉拿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