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鹿環視一周,不僅沒有半點怯場,反而似要在氣場上壓倒眾人,反客為主。
許多人心中不由一凜。
來者不善,這位張副堂主小小年紀就能身居高位,不是“命好”二字就能解釋得通的。
張家那麼多子弟,憑什麼是一個旁支出身的女子出頭上位?
江南大案死了那麼多人,憑什麼是她活到了最後?
慈航真人那麼多的弟子,又為何選中了她?
可見不好對付。
袁崇宗不在,可他的兒子袁尚道卻在,隻是不等這位袁家老爺開口,張月鹿已經問道:“恕我眼拙,不知哪位是袁老先生?”
眾人麵麵相覷,袁尚道拱手道:“家父年老體弱,來得晚些,還望張副堂主體諒。”
張月鹿笑了笑:“客人已經到了,主人卻不在,這待客之道……罷了,畢竟要尊老,我自然體諒。”
說罷,張月鹿徑自舉步朝二樓走去。
似乎她才是本地主人。
並非她不懂此中的禮數,而是她早就明白一件事,她要做的事情本就是得罪人的。
剩下一樓的眾人,跟隨張月鹿上樓也不是,留在原地似乎也不是。
許多人皺起了眉頭。
這位張副堂主未免太過托大,也太過倨傲!
袁崇宗能有今日的地位,那是用了大半輩子熬出來的,是用偌大的名聲和無數的人脈堆出來的。
可你張月鹿才多大年紀?
不管你如何前途無量,現在終究隻是個四品祭酒道士,隻是個後起之秀,還沒到你可以目中無人的時候。
這就好比皇子,有望登基稱帝,不意味著現在就能以皇帝自居,不把朝廷重臣放在眼裡。
在袁崇宗年紀大了之後,袁尚道已然是袁家的家主,這次本該是由他迎接張月鹿。
袁尚道比張月鹿年長許多,與張拘奇差不多的年紀,雖然不能以長輩自居,張月鹿也不會認,但平輩論交,張月鹿總不好拒絕。
如此一來,張月鹿就成了袁崇宗的晚輩,等到袁崇宗來了之後,再以禮數和人情麵子裹挾著張月鹿一起去迎接袁崇宗,無形之中,坐實了長幼次序,袁崇宗拿捏著長輩的身份,許多話也就好說了。
隻是沒想到,張月鹿這般不按規矩出牌,讓他的一番算計落了空。
除此之外,袁尚道本還想替父親袁崇宗試探一下張月鹿,道門中能以星宿為名之人,屈指可數,大名鼎鼎的國師李長庚珠玉在前,袁尚道也想看看張月鹿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天上星宿下凡,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還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袁尚道伸手招過管家,耳語幾句。
沒過多久,就見一輛華貴馬車緩緩駛來。
眾人紛紛出門相迎。
張月鹿站在二樓,憑窗而望。
“好大的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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