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與宣徽院正在謀劃一件大事,談不上驚世駭俗。
宦官們乃是無根浮萍,他們本身沒有什麼訴求,更多還是代表皇室,太平道又一向與皇室交好,兩者在一起謀劃大事也在情理之中。
關鍵是清平會要攪黃這件大事。
清平會不是一個普通的隱秘結社,與全真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代表全真道的東華真人把齊玄素借調到帝京道府,並在齊玄素臨行之前,親自談話,讓齊玄素靜候命令。
代表清平會的七娘又讓齊玄素跟李青奴通通聲氣,準備清平會的大事。
事情已經再明白不過。
太平道謀劃的那件大事很可能關係到玉京的局勢,全真道不願坐視不管,已經決定出手。
既然太平道和全真道都已經入場,僅剩的正一道也不大可能作壁上觀,多半也要參與進來,再加上代表皇室的宣徽院。當年的五大道門,除了遠走西方的西道門之外,其餘四大道門齊聚一堂,要在帝京城內來一場交鋒。
齊玄素也好,李青奴也罷,隻是這場交鋒中的棋子,他們可能隻是負責某一個環節,甚至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要到事後才能一覽全貌。
當然,要能活到事後才行。
齊玄素問道:“具體是什麼事情?”
李青奴理直氣壯道:“我又不是七娘,我怎麼知道?”
齊玄素不覺意外,不過還是道:“原來你我皆一般,都是棋盤上的小卒子。”
“不然呢?”李青奴微諷道,“你不做卒子,還想做棋手?不怕想瞎了你的心。”
齊玄素被這話噎了一下,默了片刻,方才說道:“人還是要往前看,總不能一輩子都做小卒子,生死榮辱皆在彆人一念之間,那有什麼意思?”
李青奴這次沒有反駁。
被人拿捏的滋味不好受,無論人前多麼光鮮。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加入清平會,安心做什麼花魁、大家不好嗎?何必來冒這個風險?還不是為了日後能脫出彆人的掌控,逍遙自在。
在這一點上,兩人倒是道同可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青奴是七娘安插在李家的一個內線,這也是她來帝京道府時極為低調的緣故,畢竟帝京道府的掌府真人李若水也是李家之人。
齊玄素見李青奴不說話,便轉開了話題:“你如今是什麼境界修為?我記得在吳州見你的時候,你已然是歸真階段,青霄當時還大為詫異,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李姑娘如此深藏不露。”
李青奴畢竟是李家人,該有的習氣一點也不會少,嘴角一扯:“怎麼,齊法師躋身天人之後,便瞧不上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先天之人了?放心,我不會拖齊法師的後腿。”
齊玄素也不生氣,隻是道:“我遇到這麼多人,讓我覺得說話費勁的,你排第二。”
李青奴頓時來了興趣:“誰排第一?肯定不會是張青霄,你們兩個有著說不完的話。難道是七娘?”
“是姚裴。”齊玄素沒有賣關子。
李青奴嘖嘖道:“姚裴啊,沒想到你還挺有桃花運的,一個張家貴女還不夠,又勾搭上一個姚家千金,我倒是小看你了。”
齊玄素懶得辯駁,隻是道:“七娘姓姚。”
“那又怎麼了……”李青奴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七娘是姚家之人?”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難掩震驚。
齊玄素道:“七娘在姚家的輩分很高,是姚裴的姑祖母。”
李青奴若有所思道:“如此算來,我們豈不是比姚裴高上一輩?”
齊玄素笑了一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家的“天”字輩對應張家的“月”字輩,青霄與李天貞就是同輩之人,你的義母叫李天月,你應該是“命”字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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