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裴搖頭道:“不行,地師和東華真人從未有過這方麵的暗示,我們不能擅自把他們牽扯進來。如今三道相爭,局勢不明,地師和東華真人還沒有亮底牌,我們這樣做了,很容易弄巧成拙,打亂了地師和東華真人的韜略。”
齊玄素點了點頭,並不如何失望,因為他也覺得這個想法著實有些大膽,甚至到了不切實際的地步。
從古至今,都是下屬給上司背黑鍋,幾時聽過上司給下屬背黑鍋,上司要保下屬,也不是這麼個保法。地師和東華真人這樣的大人物必然是愛惜羽翼的,麵子上不能沾染半點灰,齊玄素有些想當然了,好在姚裴也給他留了麵子,算是婉拒。
齊玄素又道:“如果說我另有機緣奇遇呢?比如說落崖什麼的。”
姚裴道:“且不說如今已經沒有幾個前人洞府,大部分都已經被道門發現。就算有未被道門發現的前人洞府,又恰好被你遇到了,你從中得到‘長生石之心’,那麼道門一定會要求你敘述詳細的細節,甚至會讓你帶著化生堂去尋找這個前人洞府,因為‘長生石之心’是造物工程的產物,這個所謂的前人洞府必然與道門有著莫大關係,道門有必要查證查實。”
“你去哪裡找一個這樣的洞府?你或者可以推說你也不知道如何進入這個洞府,畢竟是機緣巧合,難以複製,可是你能將其中的細節說得沒有任何破綻嗎?”
齊玄素沉默了片刻,正色道:“我可以。”
“什麼?”這個回答顯然出乎了姚裴的意料之外,她破天荒地露出一分詫異之色。
齊玄素又重複了一遍:“那不是什麼前人洞府,而是一個破碎的洞天,我可以把這個洞天的細節描述完整,沒有紕漏。”
姚裴望向齊玄素:“天淵道兄,我再次提醒你,北辰堂在這方麵是專業的,他們會反複詢問你,如果隻是一個空想出來的故事,那麼很容易就出現自相矛盾的地方,意圖欺瞞金闕,整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齊玄素道:“那不是我空想出來的,我覺得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雖然我沒有去過,但我與這個地方可謂是神交已久。”
姚裴深深看了齊玄素一眼:“你確定?”
齊玄素道:“我確定。”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如果你真能說出這樣一個洞天,那麼就算是自圓其說,家師也能名正言順地幫你說話。”姚裴說道,“而且你放心,道門不會剝奪你的‘長生石之心’,是你的就是你的,在這方麵,道門的態度是一貫的,二百年間從未改變過。”
齊玄素問道:“我可以說了嗎?”
姚裴想了下,說道:“稍等。”
她起身離開。
不多時後,姚裴和張月鹿一起回來了。
姚裴把主位讓給了張月鹿,說道:“張副堂主是召集人,也可以過問這個案子,現在就由張副堂主來問,我負責記錄。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會把案卷交給李代副堂主、陸主事、韓特使過目,他們也覺得沒有問題後,呈報金闕。”
張月鹿看了齊玄素一眼。
齊玄素微微點頭。
張月鹿坐在主位上:“那就開始吧。”
齊玄素道:“正式開始之前,我還有幾句話,所以這段話先不要記錄。青霄和素衣都是自己人,知道內情,我的‘長生石之心’來自姚家,來自那位姚坊主,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至於她為什麼要救我,據說是我和她死去的兒子很像,其中真假,我不好判斷。不過這與今天的事情沒有太大關係,我們暫且不談。”
張月鹿和姚裴俱是點了點頭。
姚裴自是不必多說,而齊玄素返回玉京麵見慈航真人之前,就已經向張月鹿坦白了關於姚坊主的事情,慈航真人也點破了此事,的確算不得秘密。
齊玄素接著說道:“換而言之,這個洞天也好,機緣巧合也罷,都是假的。這便是你們的擔憂所在,可我要說的是,雖然我沒有去過那個洞天,但我熟悉那裡的一草一木和每一個細節,因為自從得到‘長生石之心’之後,我就會周而複始地做一個怪夢,在夢中,我會來到此地,起初我不能一覽全貌,隻能在極小的區域內活動,可隨著我得到的‘玄玉’越多,我在夢境中的活動範圍也隨之不斷變大,雖不能說一覽全貌,但也能窺得冰山一角,這絕不是我能憑空想象出來的。”
“好了,我接下來說的,請姚輔理詳細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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