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齊玄素辟謠的時候,這件事的熱度已經過去,早就沒人關心了。在大多數人的印象中,齊玄素已經被打上了負心薄幸的標簽,終其一生,也很難扭轉。彆人談起他的時候,就是拋妻棄子雲雲,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前途。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那麼斷人仕途,又算什麼?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齊玄素的惱怒可想而知。
七娘自然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護犢子。
進一步來說,如果齊玄素毀了,那麼她這麼多年的心血、這麼大的投入都打了水漂,身為守財奴的七娘就不惱怒嗎?
所以還沒出正月十五,七娘就已經讓人找到並控製了那個女子。
齊玄素必須講規矩,七娘卻不講規矩,若要講規矩,還混什麼隱秘結社。再者說了,規矩還不是人定的?又不是什麼天道規則。
七娘可以讓這個女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起半點漣漪,不過七娘沒有這麼做,她要順藤摸瓜,挖出幕後之人。
她倒要看看,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於是七娘把人帶到了渤海府,安置在梧桐院中。
這裡差不多算是李青奴的私產,七娘一向一視同仁,占了齊玄素的便宜,也不會放過李青奴,經常來這裡住上幾天,並且安插自己的人手,逐漸把這裡變成了自己的一處據點。
按照七娘的想法,如果是李家出手,又是這種奸出婦人口的把戲,那麼多半會與李天月有關,李青奴是李天月一手培養起來的接班人,應該會有所耳聞。
可讓七娘失望的是,這件事與李家沒有關係。
那總不能是張家或者姚家乾的。
不過仔細一想,還真這個可能,張家內部忌憚張月鹿,姚家內部忌憚七娘,最終把手段著落在齊玄素的身上,都是說得通的。
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於是七娘開始慢慢盤問審訊,一定要挖出這個幕後黑手。
正當齊玄素在一誌郡參與攘道誌士集會的時候,七娘正歪在湘妃榻上,手裡端著煙杆,裝了上等煙葉,就差個捶腿的小丫鬟,完全就是老封君的做派。
不一會兒,李青奴走了進來,帶著幾分還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氣。
道門內部的鬥爭一向殘酷,誰也不能免俗,更做不得道德完人。這樣的事情,七娘不會親自動手,主要是曆練一下李青奴——既然李青奴沒法走道門的仕途,成不了麵子,自然就隻能做一個裡子。
至於那個女子,乾了這種殺人誅心的事情,怎麼可能全須全尾地回去?真不把七娘當心狠手辣的隱秘結社大佬啊?
七娘沒戴墨鏡,抬了抬眼皮:“結果如何?”
李青奴回答道:“我告訴她,如果她再不說,那我就隻能動用搜魂之法了,這是她最後的機會,所以她最終是招了。”
七娘坐正了身子:“每天招一點,一點一點擠,真是浪費時間,她怎麼說?”
李青奴道:“根據她的招認,他們是一個團夥,覺得天淵是個窮小子出身,沒有背景,剛剛起勢,還未深入接觸過道門上層,眼界不寬,根基不深,不懂得一些手段,就想要借著此事逼迫天淵低頭,撈上一筆。”
七娘冷哼一聲:“這種鬼話隻能騙鬼,她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給臉不要臉,不必等了,立刻搜魂。”
李青奴臉色一肅:“是。”